笔趣阁 > 校园言情 > 同桌,你月季饿了 > 第139章
    江子鲤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冻了一晚上的可乐——这几年几乎很难买到玻璃瓶装的冰可乐,大部分都是环保塑料,导致喝起来总好像缺了点什么。
    玻璃瓶已经随着回不去的旧时光一起湮灭在了他们的回忆里,但江子鲤却没感觉有多遗憾。
    反正他自己都不敢说自己这么多年没有改变,时间这把杀猪刀把他本人都砍到面目全非了,就不强求过去的物件能保持原样了。
    江子鲤喝着一瓶,给夏景拿了一瓶放在桌上醒着。今晚又是一个除夕,他想起不知多少年前的今天,他敲夏景的窗户给他看手里的仙女棒,一时恍如隔世。
    那时他说好了每年都要陪夏景一起看烟花,却没做到。
    他们两个这两天东奔西走的,彻底累趴了,今晚的年夜饭本来是早早叫人直接送来,夏景挣扎了一阵,还是爬起来手动煮了一包饺子。
    其实江子鲤那边过年一直没有吃饺子的习俗,有时看到电视上说“团圆就要吃饺子”,也从来没什么概念。
    但这一晚,他吹着热气腾腾的饺子馅,头一次觉得电视上说的对。
    他们今晚喝了些酒,在春晚哈哈大笑的节目里显得有些沉默,江子鲤眼睛看着电视,心里却在想他和夏景之间的关系。
    不管他怎么是似而非的接近,不小心越界的试探,或者偶尔随口似的撩拨,夏景的态度始终不明朗。他现在把自己当作什么?老同学,暂住的房客,还是态度暧昧的前任?
    江子鲤说不清。
    夏景这两天不知道是不是没保暖好,家里总能听到他时不时的咳嗽。于是江子鲤上午趁夏景出去买对联,在厨房对照着攻略熬了一锅甜口的冰糖雪梨,现下装在保温碗里。
    江子鲤摸不准自己应该在什么时机献出这个殷勤。
    他兀自抓耳挠腮,节目间隙一偏头,却见夏景握着手机,头半枕着沙发靠背,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江子鲤愣了好一阵,电视上的声音灌入他耳里,像一声声潜意识的催促,他慢慢凑过去,最终停在将触未触的距离,不敢再动。
    指针一滴一滴转动着,从零点前一秒,转到零点之后。
    一年的尾声猝不及防就这样过去,江子鲤垂着眼皮,手虚虚在夏景唇上按了一下,声音几不可闻:“新年快乐。”
    随后,他用最轻柔的,尽量不搅醒身下人的动作,半扶半抱着把人带进了次卧里。江子鲤把人塞进被窝,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会,然后转头准备离开。
    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打在桌上整整齐齐垒好的东西上,江子鲤突然脚步一顿。
    那是数不清的礼物盒。
    每一个盒都用柔顺的丝带裹着,贴着每一年同一个时间的日期,有的盒子时间长了,贴上的胶带微微翘起,又被人细心粘回去。
    万籁俱寂的黑暗里,这些礼物盒像一个个沉默而盛大的心意,珍贵地保存在轻易不被发现的角落里,却和买来它们的那个人一样三缄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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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爱人
    江子鲤的呼吸滞了一瞬,然后猛地吸了一大口气,转头看向夏景。
    夏景没有被惊动,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转身的风带动,眼睫若有似无地颤了颤。
    有那么一瞬间,江子鲤想过去紧紧抱住他,又想照这货清俊的脸上来两拳。
    这大概是他最纠结的时候,复杂的情感摧枯拉朽席卷过他,江子鲤觉得自己应该笑,但一眨眼,冰凉的液体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他心想:你等着。
    第二天一早,夏景被常年养成的生物钟唤醒,坐起身时还在懊恼把和江子鲤一起的守岁错过了,然后就看见桌边放了一晚还有温度的冰糖雪梨。
    江子鲤在旁边言简意赅地留了一张纸条:止咳的。
    夏景心里像被厚厚的棉絮裹着,熨帖的不行。他垂下的眼里露出一点温柔,就着窗外呼呼吹过的风喝了。
    然而内心深处忽然有一丝念头总觉得不太对劲,只是太过微弱,一晃就过去了,他没抓住。
    夏景洗漱完就出去找人,他从客厅绕到卧室,卧室绕到厨房,厨房绕到卫生间,然后惊奇的发现,每日白天梦里都无时无刻在他面前晃的那个人,大年初一居然不在家!
    甚至今天早晨出门之前还又撩了他一回。
    于是他回去给江子鲤发微信:在哪?
    江子鲤回的很快:外面。
    夏景极轻微地挑了下眉,从某人的回答里嗅到了浓浓的敷衍。
    但他也不能刨根问底,只能把隐隐作祟的不安强压下去,又发:我去接你吧。
    江子鲤:不用。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我很快回来。
    夏景心里莫名的不安越来越重,好像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他闭了下眼,把最近的所作所为过了一遍。
    他轻蹙着眉,心想按理应该不会有遗漏,才恍惚地睁开眼。
    这时,楼上不知哪家装修的声音隔着查重墙砖传了过来,夏景被这声音一激,目光下移,看到了之前放在水槽里准备一会去洗的空碗。
    一个猜测闪电似的从他脑中划过,夏景的心倏地凉了下去。
    他不确定江子鲤现在的心意,一直没敢给他看过自己房间里的这些攒了八年的生日礼物。因为过分珍视和喜欢,他变得进退维谷,畏手畏脚,而就算是小心翼翼维护的平衡,此刻也终于被血淋淋地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