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涌的,红色的气体在光速间布满了整个管道。
    意识消失前,a861只来得及用最后的力气将米尔科捂在怀里。
    银色头发的男人终究闭上了眼睛。
    紧密相拥的二人随着吸力,最终被管道从尾端吐出。
    紧随其后的两个人也一一被抛出了管道。
    如果昏迷的四人可以此时清醒,他们可以看见自己飞进了一座打着白灯的空荡荡的房间。
    他们交叠着滚在了冷冰冰地板上,毫无所觉。
    而所谓的光亮口,根本不是出口。
    那是房间里唯一一个匍匐在地面上的隆起装置下的裂缝。
    一声巨大的响声。
    这裂缝远不能容纳生物舱通过,飞驰而上的长方体结结实实挡住了裂缝。
    涌动的空气流终于停止。
    “滴——”
    “气体置换完成。”
    地面上的机器发出机械声。
    就像启动了什么开关,隐约的,无数滚轮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包围了房间。
    “实验受体:4”
    “等待验证……”
    第48章
    米尔科从昏迷中清醒,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
    他睁开眼睛,一片白花花的光滑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不像是金属材质,似乎滑的让人无法找到攀爬的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湿冷的气息,连带着他身下也是冰冷的触感。
    米尔科向后撑着手臂坐起来,视线微转,继而睁大了眼睛。
    他身底下躺着的是一个白色的长方体,而此时无数的长方体密密麻麻地整齐排列在一个房间里。
    巨大的房间里,长着银蓝色头发的少年缩了缩有些肩膀,像是一个意外来客,无措又迷茫。
    这些长方体像是床,但是大多数床上面空空如也,米尔科巡视了一圈,自然地看向那个离自己的最近,大约隔着两个位置的人。
    长方体大约两米,高一米。那人却占了大半,见到熟悉的银色发丝,米尔科眼睛一亮,是主人吗?
    “主人……”
    他此时才真正清醒,天蓝色的衣摆下,纤细的腿晃了晃试图够着地板下地。
    “咦?”
    米尔科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不是西婆婆给他做的那一身。
    他回忆起自己来时的路,奇怪地想,难道这里有人救了他们,还帮忙他们换衣服了吗?
    米尔科想不明白,长方体很高,在边缘往下时看不见地面,很没有安全感。
    粉白的脚尖往下蹬了蹬终于落地,他不顾激凉的脚,哒哒朝主人那边跑。
    只是随着越近,米尔科秀气小巧的眉毛疑惑的拧了拧,他怎么觉得主人好像小了一些?
    疑惑的人没发现自己把心声说了出来,偌大的房间里便跟有小动物似的悉悉索索着。
    躺在床上的人蹙了蹙眉毛,被这声音吵醒,刷得睁开了眼睛。
    似蓝非紫的双眸盯住天空,继而看向声音来源,梦魇过后尤带的戾气毫无掩饰。
    米尔科一怔,被这双眼睛里的警惕、冷漠与陌生钉在了原地。
    “你是谁?”
    脑海里很痛,像是无数根神经被反复鞭挞。a861记得他刚经历完异物容纳的惩罚,血液中鼓动的药水灼烧难忍,他蜷缩在实验台上,隐忍着没有叫出声。
    这头疼便是过分用力的下场。而他应该是昏迷后被研究助理扔回了宿舍。
    a861看向周围,视野中的长方体晃动出重影,而后又凝视下来。
    他没什么反应地冷下表情,转头看向前面自他问出声后便一直瞪着圆眼睛的少年。
    少年白皙精致,同样的天蓝色实验服,a861穿着是死气沉沉如囚服,而少年身上的更像是柔软的睡衣,拥簇着细嫩的肌肤,衬得眉眼明亮清澈。
    是新来的基因人吗?
    a861垂下眼眸,没有再多看,心里却兀自否定着少年的基因序列。
    四肢纤细得像是一折就断,不像是能上战场的样子。
    主人怎么不认识他了?米尔科震惊又有些无措。不,他真的是主人么?
    身量不像主人那样坚实宽阔充满着第一眼的力量感,从床上坐起来的银发少年约莫一米八左右,圆领的蓝色实验服下印出的是薄薄的肌肉,撑着一只手臂下床的姿势干脆利落。
    他下巴上微抿着的嘴带着几分青涩,神情虽然冷漠,面色却不像主人不发一言时的冰冷。
    身高矮了,可是这五官却是主人的模样。米尔科脑袋打了结,糯糯出声,“你是我主人么?”
    他又急急去看银发少年脖子侧是否有那串编码,才发现那里被纱布包着。
    感觉到脖侧的视线,a861侧身微躲,发丝盖住了那块地方。
    a861知道对面这个新基因人是干什么用的了,那声软糯的主人一出来,他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厌恶。
    研究所的基因人有些是为了充当战场兵器研发的,有些则是为了那些贵族。
    眼前的少年美貌却羸弱,圆领露出的锁骨小巧精致,a861只稍稍低头便能看见上面一些微小稀碎的红痕,像是布料不舒服少年自己抓的。
    a861隐去对研究所的厌恶,抬起头,冷冰冰回道,“我不是。”他记得这些特殊基因人都关在研究所的另外一边,与他们不相通。
    却不知道少年为什么被安排进了这边的宿舍,而对方明显被灌输了什么龌蹉的理念,见着人就软乎乎的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