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殉的鼻腔发出一声轻音。
    沈亭州看了过去,许殉眼睛透露出无辜,沈亭州疑心自己听错了,正要躺回去就看到车窗外打闹的两个人。
    虞明宴的小堂弟跳到舍友的背上,对方没说什么,反而扣住了他的膝窝。
    小堂弟咬着舍友的耳朵,笑嘻嘻不知道在说什么,一身的青春洋溢。
    舍友那只耳朵刷地一下红了,小堂弟笑着又去咬另一只,那只耳朵也很快红了。
    看着黏糊的小情侣,沈亭州嘴角都不自觉提了一下。
    下一刻,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沈亭州满头问号。
    他问,“怎么了?”
    许殉说,“他长得像猫。”
    沈亭州反应了几秒,哭笑不得,“他就是一个小孩子,而且人家有对象。”
    “但他长得像猫。”许殉加重语气,在沈亭州耳边说,“不许看!”
    沈亭州:……
    作者有话说:
    所有线收回的差不多了,下一章就是完结章。
    我看大家好奇苏俞跟沈医生的初见,我写过,在正文13章。
    苏俞看人很准,他一眼看出沈医生是好人,所以就聘请沈医生做家庭医生。
    相处过程中发现沈医生正直又保守,因此经常逗他,虞明宴打配合。
    前几章写过苏俞从产房推出来,虞明宴说了一句辛苦了。
    当时苏俞说的是,孩子像沈医生吗?
    这话是在变相告诉虞明宴——我没事,你看,我还有力气调侃沈医生。
    所以虞明宴的反应是笑了一下。
    他俩非常相爱,属于“他在闹,他在笑”,是本文除攻受外,唯一非常确定的cp。
    第92章
    沈亭州跟许殉的婚礼定在六月下旬。
    宋青宁参加了六月的高考, 顺利考上心仪的z大,然后从沈亭州那里搬回了李家。
    结婚前半个月,沈亭州暂时搬回了自己家, 跟父母住了一段日子。
    婚礼的事小到请柬大到结婚场地,都由许殉一手操办,不用沈亭州费一点心思。
    请柬印出来后, 沈亭州去医院给秦司送了一份。
    非常巧合, 沈亭州在医院遇见了文颂远,他身旁跟着一个戴墨镜的少年。
    这个少年就是上次跟凌展打架那个人, 文颂远是带他来复查眼睛的。
    文颂远很早就跟这个少年认识了, 那个时候他的爱人何郁还没有病逝。
    某次文颂远陪何郁去医院做检查,然后遇见了眼睛不小心被化学品弄伤的少年。
    当时他的眼睛伤得特别重, 但家里人不愿意给他看病, 还在医院大闹了一场,怪少年给自己惹麻烦。
    文颂远看到后, 帮少年交了住院费用。
    后来何郁的病越来越重, 在生命的尽头他让文颂远把那个眼角膜受损的少年找到, 然后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给了他。
    少年跟家里关系非常不好, 很早就不上学,在外面瞎混, 眼睛也是跟人打架时弄坏的。
    做完眼角膜移植手术, 文颂远就把他接到了家照顾, 如今人也重新回到了学校读书。
    对少年来说, 文颂远跟何郁是他的救命恩人, 所以上次听到凌展出言不逊, 他才会那么愤怒。
    文颂远拿少年当亲弟弟,少年也很敬重文颂远。
    两个人都陪对方走过彼此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阶段,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胜似有血缘的亲人。
    经过一系列事情,文颂远看开了很多。
    见文颂远气色不错,沈亭州也为他感到开心。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因为少年刚做过眼睛上的检查,不能长久暴露在刺眼的光线下,文颂远只好先跟沈亭州说再见。
    少年戴着墨镜,怕他走路不方便,文颂远用手扶着他。
    朝医院外面走时,遇见了同样来复查的凌展。
    凌展视线扫过文颂远,在他跟少年搭在一起的手上停留片刻,然后视如无物似的越过去走了。
    文颂远也没有多停留,拉着少年朝前走。
    直到他们消失在走廊,凌展的脚步略微停顿。
    沈亭州看见凌展用手抓了一下心口的位置,但这个动作只有几秒,最后他也大步向前了。
    前段时间凌展发了一首新专辑,口碑跟销量都非常好,他把收益全部都捐了出来。
    凌展正在摆脱过去暴躁的标签,正朝着优质偶像发展。
    成长的道路伴随着各种遗憾跟艰辛,但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
    沈亭州收回目光,去秦司办公室把请柬给了他。
    -
    到了结婚那天,宾客前所未有的“庞大”。
    贺子探跟贺延庭专门回国观礼,就连江寄也从隔壁城市赶了回来。
    大半年没有见,江寄身上没有过去的疲惫跟阴沉气质,眉眼舒展,五官清俊。
    贺延庭主动过去打招呼,“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江寄一愣,然后点点头,“还好,你呢?”
    贺延庭说,“我还是老样子。听说你九月份要司法考试,准备得怎么样?”
    “最近在抽时间看书,希望能过。”
    “你读书那么好,一定能。”
    明明之前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吵起来,现在竟然能像认识很久、关系很不错的老朋友一样闲聊。
    江寄说不清楚是哪里变了,可能是他有了一份稳定上升的事业,比过去自信了,也从容了。
    也可能是贺延庭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强势,被时间打磨得沉静而内敛。
    他们各自聊了聊自己的近况,正聊着的时候,一通工作电话突然响起。
    江寄拿出手机,见是自己的上司,他对贺延庭说,“抱歉,我打个电话。”
    江寄走到一个安静的场地接通了电话,贺延庭静默不语地注视着他。
    直到人打完电话,贺延庭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
    怕两个人尴尬,沈亭州没把贺延庭跟江寄安排到同一桌。
    贺延庭没有找人换桌,见司仪登台了,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司仪上台后,先是讲了两个笑话热场。
    沈亭州的姑姑跟许殉外婆准备两个人小时候的照片,婚庆公司做成了幸福集锦。
    大荧幕开始播放照片,男司仪拿着手卡正要煽情,脸色突然一变。
    液晶显示屏上播放的并不是沈亭州跟许殉的照片,而是司仪的女装照,一张比一张尺度大。
    安静的现场顿时骚动起来。
    这时坐在电脑前的人站起来,一把摘下压得很低的鸭舌帽。
    “严子康你这个畜生,骗我弟不要紧,还骗我爸,今天我要你身败名裂!”
    此言一出,现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还有这样的渣男,骗人骗到一对父子头上了!
    司仪也吓出一身冷汗,今天结婚的人他可得罪不起,对方再三叮嘱他要好好确定流程。
    挑哪天来找他麻烦都好,偏偏是今天!
    等着司仪煽完情出场的沈亭州,听到会场里的骚动,心里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
    在别人的婚宴上吃了好几次瓜,难道现在轮到自己了?
    执意要当他伴郎的贺子探也察觉到不对劲,“沈医生,我过去看看。”
    沈亭州跟着贺子探朝前走了几步,但还是没看清会场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里面乱糟糟的声音。
    贺子探走过去一看,两个男人居然在台上打了起来,摞成小山一样高的香槟杯,也在混乱中被撞到,玻璃碎了一地。
    贺子探登时怒了。
    沈医生的婚礼,岂容这些人搞乱,而且今天是他第一次当伴郎!
    贺子探撸起袖子,上前就加入了打架的队伍。
    一看他出手了,上前拉架的人更多,推推搡搡的,彻底乱了套。
    “别踩我脚,我高跟鞋,我的高跟鞋啊!”
    “谁用胳膊肘杵我眼睛?”
    “让开让开,你们先让我先出去,我心脏病都要挤出来了。”
    沈亭州越听越不对劲,正要进会场去看看情况,许殉走了过来。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