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校园言情 > 藏野 > 第162章
    “是挺不错的。”谭枫装模做样看看四周,“都是黑不溜秋一个色儿,倒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杨淮:“……”
    方栀忽然偏过头,低低地笑了一声。
    alpha这张嘴大约是有个应急开关,在方栀面前装的乖张可人,能变着法地逗人开心;遇上外人则立刻按下了“on”按钮,唾沫星子都能变成浓硫酸,话里话外都给人腐蚀得千疮百孔,四处漏风。
    杨淮此刻就觉得自己是个漏风的大布袋子。
    “离城门落锁时间不远了。”杨淮委婉地提醒道,“我还有私事要处理,你们自便。”
    心里有鬼,做什么事都会心虚。
    谭枫那审视的目光太过分明,杨淮并没有陆应怀那样能够和人虚与委蛇的伎俩,面对这样的眼神下意识会慌张,只能佯装冷静,先走为上。
    正当他打算往另一侧绕路离开时,谭枫又叫住了他。
    “别这么着急走,都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吗?”谭枫慢慢往他那边走了过去,说,“说不定我们不久后还会见面呢。”
    杨淮迈出去的脚一顿,犹豫片刻后又收回来。
    他低眉顺目的样子看起来很舒服,对比面前那个步步紧逼的alpha,简直无辜极了。
    “我叫福尔。”杨淮说,“是外城区的镇民。”
    谭枫在距离他半米外的地方停下,抱着手点了点头,说:“凯文是特殊身份镇民,这件事你知道吗?”
    杨淮眉间微动,绷住了脸上的表情,反问道:“是吗,我刚刚脱困不久,确实没掌握什么有用的信息。”
    “真巧,我和尼克斯也刚脱困不久,四舍五入也算是有缘了。”谭枫说着回头看了看身后看戏的方栀,淡淡一哂,又转过来问杨淮,“我听说乌鸦在笼子里关久了会自戕,临死前会在笼外自由人类的身上降下诅咒,这件事是真的吗?”
    “什么?”
    他话题转变的太快,杨淮险些没跟上思路,不由得愣怔起来。
    谭枫噗嗤一笑,仿佛自己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也不管杨淮的疑惑,兀自说了下去:“没什么,这是一位叫安妮亚的女士曾给我讲过的睡前故事。”
    杨淮瞳孔一缩。
    安妮亚…是那位折磨着福尔数十年的亲生母亲。
    “安妮亚。”
    杨淮呢喃出声,紧接着又倏地抬眸凌冽地盯着眼前的alpha,眼里一扫先前的乖顺,变得些许面目可憎起来。
    “你和安妮亚是什么关系?”他咬着牙问。
    beta细碎的小动作被alpha尽收眼底,谭枫本就是主动试探,看到杨淮这样的反应也算是有了答案。
    他顶了顶腮帮,又往前迈了半步,微垂下头低声对着杨淮说:“传闻中黑色乌鸦的前身是象征光明的七彩雀,只是被自私的人类关进笼子里不见天日,身上的羽毛才开始慢慢变黑。而他冲出牢笼所蚕食的第一口腐肉,则是来自被他诅咒死去的人类。”
    杨淮侧过头盯着他张合的嘴,眉间越锁越紧。
    “听不懂没关系,你以后会懂的。”谭枫抬起头,撩了撩眼前垂下来的碎发,冲杨淮轻轻挥了挥手说,“有缘再会。”
    “你等等——”
    杨淮一把抓住谭枫的手臂,五根手指牢牢收紧,整个手背上都暴起了筋。
    谭枫冷冷地撩开眼皮看向他。
    杨淮心里一颤,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气势便减了三分:“你把话说清楚,别给我套下个迷魂阵就走……”
    他话还没说完,抓住谭枫手臂的那只手就被人给按住了。
    按住他的手嫩白细长,骨骼分明,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每根指头都极为有力。他尝试着挣动几下,却被死死卡住,直到他松开了谭枫的手臂,那只手才松开了他的。
    “尼克斯…你是和索里斯结盟了么?”杨淮怒目圆睁,在两人之间看了一轮,最后落在方栀身上,语气嘲讽道,“索里斯知道你的身份吗,你敢把你的真实身份一五一十告诉他吗?”
    “啊。”
    谭枫十分配合杨淮,他惊讶地捂住嘴,睁大了眼睛朝方栀那边探头,一整个“你看我表演的还想吗”的大动作,一边问:“你是什么身份?”
    方栀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在演戏,眼尾轻轻落下,并没有什么反应。
    谭枫眼角弯弯,见逗不到人,立刻把表演的心思收了回来。
    “他难道不是偷盗者么,难道凯文没告诉你?不应该啊。”
    alpha伸手把方栀扯过来,丢在自己身后,随后故作深沉地拍了拍杨淮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过来人告诉你,凯文真不是什么值得深交的人,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多念念经,听说可以积德,还能防小人。”
    方栀终于没忍住在他身后笑出了声。
    谭枫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玩,但还是佯装生气地回头拍了拍方栀,小声说了句:“别笑。”
    方栀绷着脸走了。
    谭枫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衣摆,和小媳妇打趣郎君般单手扯着,人却是在对着杨淮说话:“还有一句,我和尼克斯的感情与你和凯文的感情不一样,你和他之间究竟是谁在一厢情愿,自己掂量掂量吧。”
    说完,alpha松开了拽着衣摆的手,和方栀并肩往城门口走去。
    杨淮看着他们的背影失了神。
    是谁在……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