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言伸出手指敲敲他脑门,意有所指地说:“皇帝年纪大了。”
    “什么意思?”宋辰安还是很迷茫。
    “年纪大了,那方面力不从心,陈美人早已和一侍卫暗通款曲,还珠胎暗结,也不算冤了她。”
    反正与侍卫苟且,和与太子苟且,差别并不太大,都是要丧命的。
    宋辰安恍然大悟,彩虹屁不要钱一样往外冒:“王爷可真是高,太高了!我从没见过像王爷一般深谋远虑之人!”
    祁景言弯了弯唇:“还要多亏皇后宫里的内应,若不是她,咱们也不能及时收到皇后和太子的动向。”
    只是此事过后,那内应已经不能再用了,得尽快接出宫才是。
    第65章 内鬼身份
    皇后寝宫。
    柳皇后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悠悠转醒。
    “水……”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腿脚发软的赤足走在地上。
    以往殷勤恭敬的宫人们不知何故不见了踪影,柳皇后头脑还不怎么清醒,自己倒了杯茶,却发现是凉的,不禁大怒。
    “人呢?人都上哪去了?”
    柳皇后推开殿门,发现侍卫比以往多了数倍。
    见她露头,侍卫立刻将她拦住:“皇后娘娘,陛下有令,命您禁足反省,还请娘娘莫要为难小的。”
    禁足……
    柳皇后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是了,她想起来了。
    她与太子合谋,想要毁了长宁郡主的清白,以此胁迫郡主嫁给太子,却被人反将一军,满盘算计皆落空。
    “陛下可曾说过要将本宫禁足到何时?”柳皇后哪里坐的住,一连串地问,“太子如何了?陈美人呢?齐国公可曾进宫为本宫求情?”
    侍卫:“太子幽闭东宫,陈姓宫女赐自尽。”
    宫女?
    哈哈哈,宫女。
    柳皇后脸色惨白,她知道,如果自己和太子不能安然度过这次的话,那么陈美人之事就会成为皇帝心头的一根刺。
    到了那时,只怕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就要不稳……
    她毕竟执掌后宫多年,很快就冷静下来,端起一国皇后的威严:“陛下只是让本宫禁足反省,可没有不许宫人伺候,人呢?都给本宫找回来。”
    那侍卫却不愿再多说,而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面无表情道:“还请娘娘退回寝殿,不要为难我等。”
    柳皇后正要斥责此人,却听见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陛下让您禁足反省,您好好反省就是了,何必为难这些侍卫?”
    来人一袭华贵宫装,怀中抱着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猫,被众多宫女太监簇拥,不紧不慢走来。
    “淑妃,”柳皇后脸色难看,微微抬起下巴,“你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
    “皇后娘娘这可就说错了,臣妾从昨儿开始,便是淑贵妃了。”
    淑贵妃抱着猫敷衍屈膝,就算行礼了:“陛下要臣妾代掌后宫,可臣妾哪里比得上姐姐勤勉呢,这不,赶紧挑了些棘手的宫务来向姐姐请教。”
    这对柳皇后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想当年皇帝封她为后那日,曾亲口说,以后再不会将任何女人放在心上,后宫佳丽被册封为妃位就做到头了,绝不可能封贵妃甚至皇贵妃,打她的脸,让她伤心。
    妃位执掌后宫名不正言不顺,所以皇帝才会册封淑妃为贵妃么?
    柳皇后突然发了狂,将宫女手中托盘上的折子散落在地:“滚!都给本宫滚!”
    她猛地将宫门关上,踉踉跄跄回到寝殿,捂着脸痛哭。
    昨日之事,只要皇帝肯好好命人调查,就一定能查出来太子是无辜的。
    太子好色是不假,可他们的目标是长宁郡主,怎么会和陈美人扯上关系?
    这其中必定有人暗中搅弄风云,算计她与太子。
    柳皇后心情郁郁,抬手便摔了两个青花瓷瓶。
    “嘭——”好好的花瓶顿时摔了个粉碎。
    长宁郡主和幕后主使,究竟从何得知自己和太子的谋算?
    能将后宫牢牢抓在手心这么多年,柳皇后自然不笨,很快便想到自己身边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幕后主使多半是祁景言,并且那个宋辰安有意引导,这才导致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柳皇后重新振作起来,在寝殿内慢慢踱步,将昨日整个复盘一遍。
    “内鬼除了悦心那个贱婢,还能有谁?”
    满宫上下,只有悦心最得柳皇后重用,自然也就只有此人最可疑。
    被柳皇后惦记上的悦心,此刻正和其他宫人一样,在慎刑司受刑。
    别的宫人或多或少招了一些柳皇后做的“好事”,比如克扣妃嫔份例,不少人夏日无冰,冬日无碳。
    再比如,给得宠的妃嫔下避子药,所以这才导致皇帝至今只有两位皇子……
    但只有悦心,明明身为柳皇后最倚重的心腹,明明本该替柳氏做过更多脏事,却坚持扛下所有刑罚,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悦心几度昏死过去之后,硬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肯说。
    没过多久,她就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
    到了进慎刑司的第三日,悦心突发高热,不治而亡。
    负责审讯的嬷嬷也忍不住为她惋惜,轻轻盖上白布,让人拉去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