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降雨明天结束 > 第63章
    “我不会再跟你合作了。”姜换不带感情地说。
    第二次重复,最开始疼痛的嘲讽感也变得麻木,没什么负担,更不产生背弃契约的愧疚。
    他知道这让许为水为难,缺席路演和宣传无疑会一定程度破坏作品完整度,甚至连累剩余两位主演,但姜换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想自私一点。
    《触礁》的故事本身就三两句说不清楚,演员需要投入极大精力,才能让许为水满意。不只是姜换,他和蔡紫桐、谷非鱼交流过,三个人都被折磨得痛苦不堪。
    那两人的感情相对单一,不断地往深处挖掘就可以了。
    姜换还得往广度继续拓展,“凌霄”这个角色想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为什么拍摄过程时三个人的感情纠葛已经令他筋疲力尽过一次,许为水不断地煽风点火更是叫他最后人戏不分。好长一段时间里,姜换睁眼是勾引寡妇的凌霄,闭眼是与年轻人在阁楼里偷情的凌霄,仿佛那是他的一个阴暗面,带出了所有不能对人言的难堪。
    他本就懦弱,脆弱,假装冷淡,所有的美好感情都不会在他身上开花结果。
    凌霄死了,他很难再印着这些丑陋欲望活下去。
    但切开血肉的痛苦太撕心裂肺了,姜换最后还是承受不了。
    他甚至不如戏里的角色勇敢。
    这些有的是许为水带来的,有的是他本身的性格缺陷,仅仅被许为水放大而已。即便如此,他不愿意再继续。
    姜换机械地抚摸左手腕上横亘的长疤,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
    耳畔许为水还在试图挽留:“当初拍摄你也没有立刻提出来,我是后来才知道你觉得不对劲,我们各退一步吧姜换——”
    “各退一步就是《触礁》的路演我尽量参加,但不保证全程都在,因为这部电影的拍摄过程让我非常不愉快。从前过分信任你会真的为我考虑,现在也付出了代价,我们两清。后面3部电影的钱会转回你的账户,所以请不要再试图干涉我。”姜换把话说得很绝,“你答应的张安妮合作关系到此为止,希望你遵守诺言。许导。”
    言罢,他又等了十几秒钟,确认许为水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之后,姜换挂了电话。
    他胸口激烈地起伏数次,过快心跳这才慢慢地找回了原本节奏。
    不是早就明白孰真孰假了吗?
    现在不是也有人说,“遇见你很开心”了吗?
    被需要,被满足,被喜欢。
    甚至某一天会被……
    被爱?
    窗帘半开,此时此刻东河阴云密布,属于盛夏的明朗与灿烂暂时隐去踪迹。城市天际线尽头,有一排黑云暗沉沉地席卷而来。
    山雨欲来之势,姜换安静地坐着直到腰有些发麻,他才如梦初醒般拿起手机。
    没什么感知地顺势点开短信,房间空调一直开着23度,打下那排字后姜换发现自己掌心满是冷汗,后背一片潮热。
    屏幕上,白底黑字写着:“今天见面吗?”
    他愣神半晌,思考不出哪里驱动自己写下这些词句,删掉了收件人处没有存入备忘录的喻遐的号码,修改措辞后发给张安妮。
    “许为水联系我了,当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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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更
    第三一章 安全感
    “小喻老师明天开始不来了吗?”曹子帆抱着平板电脑,得到肯定回答后有些不高兴地耷拉脑袋,“那我是不是要寒假才能见你了。”
    喻遐没有立刻回答,曹子帆问:“寒假你还来吧?”
    边帮他继续整理错题集,喻遐边说:“哪里不会做或者听不懂可以发微信,时间合适的话我帮你讲,跟现在一样。”
    “哎,我周末想去踢球。”曹子帆好像没听懂他的意思,只顾抱怨,“我爸说要看开学考试的成绩再决定,但他又不在家又不管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啊——”
    “没问题的。”喻遐鼓励他。
    曹子帆说了几句他爸的不好,重视工作抛弃家庭,开学去宿舍都不打算送他。喻遐安慰他几句,把三门功课的笔记为他梳理完毕,这才起身告别。
    曹子帆送他到门口,不死心地问:“小喻哥哥你能不能再帮我补数学?”
    “我看看课表。”喻遐实在不忍骗他,只好模棱两可地说,“开学就大四了得准备毕业和实习,有时间才能过来。”
    曹子帆一撇嘴说好吧,喻遐暗自想:总算应付过去了。
    小孩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固然可嘉,但他确实疲于一而再再而三的编造谎言。
    开学后,喻遐并不会继续给曹子帆担任一对一家教,因为曹思维认为经过一个多月的授课,曹子帆并未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觉得大学生还是不太靠谱,打算给他再从培训机构找一位更专业的老师。
    曹思维虽然平时不在家,但要不要雇佣喻遐仍是他说了算,他不满意,喻遐这份工作就做到了头。
    但喻遐并没有因此十分挫败,曹思维的教育理念他本就不太能苟同,早有预感无法坚持太久。赶在这边结束前他已经开始面试,又找了两个夜间辅导的兼职。
    这次两个学生都在读小学,一个五年级,一个还不到八岁,是两个表兄妹,双方父母一家经商昼夜颠倒,一家都忙于工作每天加班,无法辅导家庭作业,又碍于孩子的抗议不忍送到专业机构托管,只好请了廉价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