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田信本来就有实验体的身份和当时设拉子对记忆的控制当作借口,理所当然地“失忆”了。而且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早就没有人会追究自己当年的身份问题。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有人特意跑去东京福利院,去调查自己背景身份的真实性。
    朗姆这个家伙难道是疯了吗?
    明明正在被组织的人追杀,不好好藏起来保住小命,居然还有闲心跑去调查自己这个实验体的身份背景?
    明田信不知道朗姆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却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危机。
    朗姆见明田信仍然是一脸呆滞的表情,还以为是药效没有完全过去。他咂了咂嘴,忽然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于是他也不盯着明田信看了,而是转头对魁梧男子说道:
    “你既然有这一手制作炸弹的手艺,以后就跟着我干吧。至于这个人,”朗姆指了指明田信,对魁梧男子说,“当初组织招收炸弹人才的时候,要不是他提高了招收保准,你说不定早就成为组织的一员了。不过也多亏了他,你现在才能遇到我。”
    魁梧男子闻言狠狠剜了明田信一眼,然后才十分狗腿地对朗姆说道:
    “朗姆大人,还是多亏了您的赏识啊!您放心,有了我的帮助,您一定能东山再起,拿回您原本的权利地位的!”
    然而朗姆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魁梧男子讨了个没趣,也不觉得尴尬,立刻转移话题:
    “朗姆大人,那这个西拉要怎么处理?”
    朗姆看了明田信一眼。
    “再等半个小时,如果人清醒了就继续谈判,如果还是醒不过来,就把他身份上有疑点的消息放出去。到时候肯定会惊动组织boss,派出情报组去福利院调查。我们就可以趁乱做手脚,把那个胆敢背叛我的家伙给引出来!”
    明田信心中警惕。
    看来朗姆这是眼看逃不出组织的追捕,于是打算鱼死网破了。就连那半小时的等待时间,也很可能是朗姆唯一能挤出来的时间了。
    自己必须及时“清醒”过来,否则就要被朗姆扔出去制造混乱。
    只不过,他既然要与自己谈判,必然是要利用自己做什么事。那么朗姆这次针对的对象又会是谁?
    第161章
    朗姆是个急性子。
    能让他在这种被追杀的时期也愿意花半个小时去等明田信, 以他的暴躁性格,那是相当少见的。
    可见对于即将与明田信谈判的事情,对他来说会有多重要了。
    不过原因倒也不难猜。朗姆毕竟处于逃亡阶段, 手中能用的筹码不多。现在有了能够以绝对主动的地位与明田信对话的机会,当然会更加重视。
    明田信思索着他之前所说的“背叛他的家伙”,应该就是他这次想利用自己帮忙对付的真正的目标了。
    不过……
    曾背叛过朗姆, 成为他哪怕被追杀也不忘了报复回去的人, 该不会就是继承了朗姆势力的波本吧?
    朗姆要找自己帮忙对付降谷零?
    哪怕是熟知剧情的明田信,此时也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了。
    零这个家伙, 果然是运气好到没话说啊。就连朗姆想要报复他,都会无知无觉地先一步撞到自己手里。而自己当然也不会让朗姆得逞,所以零最后一定是有惊无险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主角气运吗?
    真是让人羡慕。
    踩着朗姆即将不耐烦的时间点, 明田信终于从之前的呆滞中清醒了过来。
    只见他像模像样地眨了眨眼睛, 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处境,随后看向朗姆的目光逐渐变得警惕凶狠。
    “你到底是谁?”
    明田信的视线故意略过朗姆,放在他旁边的魁梧男子的身上,似乎再次将对方当成了主事人。
    朗姆脸色的不悦更加明显, 看向魁梧男子时神色间也莫名多了几分防备。
    明田信看着魁梧男子, 故意做出一副认出对方的模样,惊讶道:
    “是你!你是当年福利院的那个小混混?”
    魁梧男子却似乎对“小混混”这个称呼有某种特殊的反感,顿时气得脸色张红, 也顾不得朗姆就在身边,直接冲着明田信骂道:
    “我说过!不许叫我小混混!叫我加藤先生!”
    然而等骂完了,他才反应过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明田信, 纳闷儿道:
    “奇怪,既然知道我的外号, 难道你真是当年福利院的人?可我怎么不记得你?”
    明田信心道,你当然不可能记得我,因为我也只是为了冒充福利院的人,就随便编了一个称呼,谁知道刚好和你对上了。
    不过表面上,明田信当然不会在意这一点,而是警惕地问道:
    “是你把我绑过来的?”
    加藤立刻尴尬地瞄了朗姆一眼。
    朗姆此时已经面沉如水,冷着脸对明田信说道:
    “西拉!你该不会真的认不出我了吧?”
    明田信这才看向他,然后故作惊讶状:
    “你……你难道是朗姆?”
    他立刻又回头看了一眼加藤,再看朗姆时,眼中就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怜悯。
    朗姆的火爆脾气在组织里都是出了名的,哪里能忍受明田信一再的挑拨,当时就对加藤的存在有了意见。
    虽然因为暂时还用得到他,不能真的翻脸,但是原本因为供需关系而建立起来的微薄信任,立刻就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