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内,深渊之内都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在褚师于期都要以为胡珏没有发现的时候,她的‘尸体’被胡珏背着带出了洞口。
    他的手指颤抖着擦拭着她脸上的灰尘和血迹,晶莹的泪珠和断了线一样不停的在往下滴落。他的背不再挺直了,颤抖中似乎承受不住了一样最终还是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脸上无助的哭出了声。
    他不怎么敢想象这种结果,虽然做出了死亡的可能很大的预设,但当事实真的摆在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做好过准备。
    那具尸体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没有人比胡珏自己更清楚,这大概也是胡珏第一次不想去送葬一个人。
    在天色开始微微亮的时候他还是不得不动身背着褚师于期返回了璃月港,一路上被许许多多起早的人注意到过,但因为他苍白又满是泪痕的脸没有人上前询问。
    毕竟这是往生堂,如果褚师家最后的那个孩子真的遇难了,他们会负责把死亡的讯息告知所有人。
    刚刚离开一晚上就回来的胡珏惊到了往生堂,但他背上的人却让所有人沉默了下来。
    胡珏的弟弟被带着离开了,他和自己的父亲商量了一整天的葬礼流程和规格。在他的父亲准备的时候他抽空去了一趟生与死的交界,不出意外在那里找不到褚师于期的灵魂。
    又是一天后葬礼正式举办,胡珏穿着最正式的服装主持了全程。那一天璃月港所有人都正式的知道了于期已经死亡的消息,自此璃月的两颗明星也只剩下了一颗。
    在看完自己的葬礼后褚师于期再次启动了权能,有上一次的经验,她确定这一次可以回到正确的时间和地点。
    在光芒渐盛的时候她准备和上一次一样去抓钟离,但不知道是不是正确启动会变得更顺滑的缘故,还没有等她碰到钟离,她的眼前就出现了刺眼的白光。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体会到了前所未来的恐惧和胆战心惊,瞳孔放大的同时全身都紧张到一片刺痛,但没有任何补救的余地,下一秒她就感觉周围的空间发生了变化,眼前一阵恍惚,她就出现在了两百年后的璃月港街头。
    人来人往从她身边走过,但刚刚在她身边的人却不见了,呼吸如同被扼住了一半,褚师于期眼泪刷的落下发出了绝望一般的呜声。
    有人开始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但她却感觉此时腿软到连动作一下都困难,直到眼熟的衣服穿过人海走到了她面前扶住了即将跪到地上的她。
    “我没事,只是和你的距离稍远了一些。”
    褚师于期也顾不上两个人还在保持的距离,一埋头冲进钟离的怀里抱紧了他。钟离表情有些无奈,但也只能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褚师于期的脸,再用上几个仙术降低了两个人的存在感。
    “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我就此再也见不到你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中是最本质的恐惧,钟离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柔软成了一团,结果褚师于期下一句冒出来让他有些苦笑不得,“我把岩王帝君弄丢了,我真该死啊,璃月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
    钟离迫不得已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他早该知道的,他身为摩拉克斯的时候在她眼里滤镜才是最重的。
    在褚师于期刚刚出现在璃月港的时候,那维莱特就重新感知到了她的气息,不顾办公桌上处理了一半的工作,也没有顾上贸然进入他国的外交风险,转瞬间他就出现在了璃月港,但映入眼帘的就是拥在一起的褚师于期和钟离。
    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的褚师于期也在这个时候感知到了那维莱特的存在,钟离则是更早一点就知道了。
    三人隔着人群对望着,那维莱特一步步的朝着褚师于期走了过来,她和被烫到一样瞬间松开了钟离。
    看着尴尬的褚师于期,到底还是心疼她的钟离主动帮她转移了话题。
    “要先确定一下那是不是平行空间吗?”
    如果是的话这个世界并不会收到影响,但如果不是,那胡珏应该已经因为褚师于期当时的死讯放弃了那些等待,也就是说,他应该已经不在了。
    面对这样还是不确定状态的答案其实很方便让人知道自己此刻所想所求,就像钟离问她是否要把一切都拨回没有发生的时候,她内心浮现的第一想法是不舍。
    虽然她的理智知道应该选择的答案,但不可否认她的本能,她是喜欢钟离的。
    喜欢到即使把他当老师和长辈都没能压制住生长的情丝,假若钟离自己都主动朝着她走过来,她能失去理智到什么程度她自己想都不敢想。
    而现在想想胡珏可能会消失的那种情况,她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了一阵空虚和寂寞。
    钟离说让胡珏寄宿在她的剑里不只是为了胡珏,也是为了缓解她的磨损,如果胡珏离开了,她会因此发生什么变化吗?
    闭目敛眸,重新睁眼后褚师于期先是对着钟离笑了笑,“得到结果后我会再回来告知你的。”
    钟离点了点头,褚师于期这才看向那维莱特。她的表情隐藏的很好,但是这里一个通过漫长的时间十分了解她,一个直接开了挂能够读她的心。
    所以两个人都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那维莱特的眼睛里多了一抹失落,在她开口说谎之前就先问话堵住了她准备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