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的谣言发酵得越来越严重,甚至升级出了一些关于她和楚仕东描述有鼻子有眼的流言,但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了。生生本身长得就高还是那种健康有力的体魄,个性打扮又是锋利张扬的朋克亚文化风格。所以没人敢舞到她面前来,只敢孤立她和背后窃窃讨论。
这个世界无论在哪都是弱肉强食,一些肆无忌惮的霸凌有时并不是你本身做错了什么而是你无意识散发的弱引来了豺狼虎豹。
当生生长大一点以后发现这个世界对她挺友好的,具体在于各种各样的优待。夹娃娃夹不到会被老板重新摆好方便夹的位置,提重东西总有好心路人来帮忙,出去吃东西会被打折或者自己的那份总是会大一些,平时会收获各种夸奖和善意大部分人对她的态度总是很柔和。
但这些只会是锦上添花的小恩小惠从来不会成为雪中送炭。
优待是把双刃剑。
收到的关注太多,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是好奇的还是欲望的。她都要去承担他人莫名的高期待和吹毛求疵的挑剔还有他人凝视的盏盏鬼火。
一举一动都会被别人的关注而放大然后把捕风系影的东西强加在她身上。学习不好时老师会先入为主的觉得你是爱打扮兼顾不好学习,和哪位异性同学关系稍微亲近些就会有很多流言蜚语甚至于猜忌是你浪荡勾引人。可是试卷不会因为她好看就降低难度,生活不会因为她好看就开启简单模式。
这段时间她明白,他们不会管她是主动还是被动走向这个舆论漩涡中心,他们就是要挑一个人站在中心供他们去审判,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他们的恶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去释放,他们妒嫉衔恨总有一个人要来正当承受。
班级的集体文化无意识让他们可以随波逐流地去审判他人,这是群体赋予他们行使“正义”裁决的权利。
通过不同程度的献祭他人是进入这个集体的投名状不然怎么结成牢不可破的同盟,群体给予正反馈确定他们为主体的地位,是通过客体化他人完成的。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生生过生日这天依旧打算给自己打个耳洞纪念一下。刚硬冰冷的死物穿过蠕动鲜活的软组织,原始粗暴的强烈疼痛会提醒她专注于自己肉体,她恋痛嗜此不疲。
材料都准备好了但是却发现家里消毒的酒精用完了,她给陈亦程发信息叫他回来的时候带点。
生生整理着房间空出操作地方,她房间厚重的绿窗帘永远拉着严严实实暗无天日的。她喜欢她房间昏暗凌乱是充满她的生活气息领地是独属她的安全屏障空间。
她还没收拾好陈亦程就回来了,拿着东西敲响了她的门。
生生瞧着眼前带着一身外面清冷气息的男生,“你帮我收拾房间,我要打耳洞。”
陈亦程眼神穿过她披着的长发盯着她被遮挡不明的耳朵“都是自己打的?”
“除了最开始这两个都是我自己打的”生生指着最下面两个一脸夸耀自得。
他帮她整理好房间,清理完材料就在一旁安静地看她操作。
她给自己耳朵消毒然后对着镜子一气呵成穿过去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然后就收拾她的工具。
释放出的痛变成了有迹可循的实体告诉生生,她还真实地活着,用心养护着创伤就没空关注自身以外的了。
“就结束啦?痛吗?”他俯身轻柔拨开鬓间的长发探看着这个出现在她身体上崭新的洞。
生生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陈亦程,他靠坐在她桌子上,轻轻拿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查看自己的耳朵,专注的眼神还带着新奇。视线移到他的耳朵上,生生才发现他的耳朵白白净净耳廓软骨有个小尖。
真的是精灵仙子变的?
“我给你打一个吧,材料还多着呢”
他望着生生黑亮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对着自己的耳朵直勾勾打量。
“虽然很少有男生打耳洞”生生抬手去摸他的耳朵从肉肉的耳垂向上,缓慢沿着耳廓画到耳尖,手指描绘出他整个耳朵的形状。然后娇俏的曲指轻轻弹了他耳朵一下“但你耳朵很漂亮,打了肯定也好看,到时候我给你买耳钉好不好”生生柔声细语诱哄着他答应,少女的嗓音清脆动听。
生生摸着他耳朵却觉得心脏酥酥痒痒,又看着生生望向自己那期许的眼神心被牢牢勾住。是生生亲手给他打,而且还会给他挑选耳钉,他怎么会拒绝。
“会不会痛?”
“看个人啦”
生生拿着消毒棉签擦拭着他的耳朵,她鬓间的头发垂到自己的锁骨上细细柔柔搔挠着全身如过电一般。端详她专注的脸庞认真仔细地对待着自己耳朵。
茸茸的发丝反复来回扫着他心里陡然升起强烈的慌促,太近了!这个姿势也太近太亲密了,近到连生生脸上细小的绒毛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耳朵怎么红了?”
耳畔传来生生绵软细语的声音好像是贴在他耳朵边细细呢喃一样。
“是不是太紧张啦?没关系的第一次难免嘛,放轻松好啦”
他转头看着生生把消毒棉签扔进垃圾桶,然后一边着手准备穿孔针材料一边抚摸上他的背有节奏地轻拍安抚着他像对小婴儿那样。
“我开始了哦”生生把定位夹夹在他耳朵上面。
陈亦程把眼睛闭上,要是被发现是靠太近而红的耳朵就太尴尬了,努力避免眼前这刺激的一幕。
但是眼睛闭着周身的感觉却像指数爆炸一样地放大了,鼻尖盘桓的全是生生身上的味道。她今天没有喷香水身上只有干净清新的栀子花沐浴露味道。好像还参夹了茉莉花味,她去花园沾上的吗?一切在平时容易忽略的旁枝末节细微感官都在猛力冲击他。
满脑子都沉浸于非非之想时听见她说 “好了”
他才回过神“啊,就好啦?怎么没有什么感觉一点都不痛”
陈亦程拿过她桌面的小镜子参详着自己新的耳洞,钢针戳穿了他的身体。
和她一样拥有崭新温热红胀发烫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