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综合其它 > 我那个没长嘴的丈夫 > 第36章
    而陈年不再去学校之后,拥有了很多闲暇的时间,他每天出门去篮球馆打球、去图书馆学习,他甚至花了半个月独自背包去了那座海拔 3700 米的雪域高原城市。
    在高原破旧的邮局里,陈年难得有耐心,一张张地给深海市的朋友和母亲写明信片,送去跨越山川湖海的祝福和问候。
    给李懿洵的那张是最后一张,也是那一叠里他最喜欢的一张明信片,日照金山,盈满了灿烂与浪漫。
    陈年沉思了很长时间也没能想好到底要写什么,久到邮局工作人员都失去耐心催促他,陈年才一笔一划在卡片上写下“平安顺遂,扎西德勒”。
    她总是吐槽他的字迹太过潦草,看不懂在写什么,所以所有给她看的笔记,他都会下意识控制自己,尽量把字写端正。
    希望这次她不会在背后暗中吐槽他的字,他暗暗地想。
    却在将明信片交给工作人员前忍不住再次确认:“您看得懂我在写什么吗?”
    对方翻了个白眼,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用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回他:“看不懂,我们这用的藏文。”
    陈年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冒犯到别人了,连忙向对方道歉。
    李懿洵到底有没有收到那张明信片,陈年不得而知。
    时间的洪流轻易将人冲散,他和李懿洵竟然也变成那种只停留在手机通讯录的关系。
    那一年甚至还没有微信,陈年只偶尔在 qq 空间的共同同学、好友的说说里窥见她活跃的痕迹,获得一星半点她的信息。
    她高考了...她没有去毕业聚餐...她暑假在打工…
    李懿洵的 qq 空间直接锁上了,陈年甚至连消除空间访问记录的困扰都没有。
    随着毕业各奔东西,共同好友和同学也减少和她联系...直到陈年彻底失去她的音讯的时候,他终于不再嘴硬,终于在心底承认,他确实也喜欢她。
    李懿洵告白前他只知道她对他而言很重要,是不想失去的人。他以为她只是好朋友的那种重要,是妹妹的那种重要,却没有想到在收到告白当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开始做梦,却是那种带着情色的梦境。
    他震惊地发现,女主角的脸突然就从朦胧变成具象化了。
    变成一张他无比熟悉的秀气的脸,梦里的她不再清冷生涩,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格子短裙,姿态主动又诱人。
    梦醒时分闻到某些特有腥气,陈年无比厌恶自己,甚至抽过自己几个耳光。
    这样的梦境经过几次之后,陈年再愚钝,也意识到了这不是对朋友,对妹妹应该有的渴望。他的心在装聋作哑,他的潜意识却早已深挖出他的欲望。
    但陈年依然什么也没有做,也并不准备做任何事情,任由两个人如漂流瓶消散在大海一样失联。
    爱情终究会像梦境一般消散,露出丑恶狰狞的一面。陈年不愿,也不想看到那样的一天。在亲眼见证父母爱情假象破裂的那一刻,他就不再相信爱情,更加不相信他会是特例。
    爱一个人是把身上坚硬的盔甲全部脱掉,将最柔软的心剖下亲手捧给她,接下来如同待宰的羔羊,不知命运,不知前途。
    陈年否定了爱一个人的可能,他不愿意,甚至恐惧这样的时刻。
    因为害怕被伤害,也害怕伤害别人,所以陈年直接拒绝了爱情的开始。
    他会平复掉这些情感的,他向来擅长蛰伏和忍耐,陈年在心中说服自己。
    但没有人告诉过陈年,因为理智而隐忍的情感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终于忘记这个人,要么报复性爆发。
    陈年对自己情感失控的初露端倪是在酒吧,当看见李懿洵和一个年轻男人耳语调笑的时候。
    明明那时候两人已经两年多没见面了,但他还是轻易在人群里发现了她,他反复确认好久才确定是她,活生生的她,而不是他酒后的幻觉或是梦境。
    他之前刻意没有再打听过她的消息,并不知道原来她和他在一座城市上学,也并不知道她甚至已经有了一个样貌不输他的男朋友。
    他很难形容自己看她和别人亲密是什么心情,嫉妒、难过、喜悦、生气,各种复杂情绪交织,他情绪波动得几乎端不稳手中的酒杯。他痴痴地盯着那道身影,完全忘记自己来酒吧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发现李懿洵离座之后,他不受控地跟了上去,不近不远地凝望着那道单薄的身影。
    黑暗中的他像世界上最阴暗的偷窥狂,只贪恋世间仅有的一道光芒。陈年不齿自己偷窥的行径,在心中狠狠唾弃自己,不明白他怎么会沦落至此。
    见一面吧,就只见一面,一面就好。他听见心中的魔鬼用诱人的声音在呼唤。
    他点了一根烟,试图稳住自己的心慌手抖,却不经意抬眼,在镜中和那道身影的主人对视。
    第22章 22
    情感是世界上最不受控的东西之一。
    一向相信事在人为的陈年,却好像对自己的情感失去了控制力,他重新开始认知自己的情绪,体会思念和爱意的酸涩苦辣。
    酒吧重逢的那次,陈年以为放任自己和李懿洵见一面就会得到满足。
    然而人性最是贪婪,克制的爱意一旦得到放纵只会成百倍增长。心里的魔鬼驱使他在明知她有男友的情况下,仍然做出亲吻她的额头的举动,甚至说出那样轻浮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