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远道而来的浪漫 > 19吃醋
    “醒了?”安瀞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时深有些诧异。
    领带都打好了,这是肌肉记忆?
    没多细想,她张着双臂舒缓僵硬的脊背,“你今天打算去哪玩?”
    时深摸索着沙发边缘坐下,“你不吃早饭吗?”
    “高一的时候胥淮西不是说你不吃早饭吗?”安瀞反问,“现在吃了?”
    时深眼帘微掀,视线似乎动了动,“都行。”
    “那带房卡去七楼餐厅吃自助吧,这酒店早餐应该还不错,我昨天看了下评价。”安瀞搀着他出门,将门卡塞进口袋,两人朝电梯走去。
    时深搭着她胳膊的手慢慢下滑,直到触到她牛仔外套袖口下滑腻的皮肤才停住,正当他琢磨怎么顺势牵住她掌心时,电梯恰好开了。
    安瀞揪住他西服外套将他扯了进去,他只得紧步跟上。
    “你坐在这,我去给你拿吃的。”安瀞扶着他坐进卡座,旋身去拿餐盘,粉紫色的棒球帽下是随意绑成麻花的长发辫,没缠紧的碎发将她姣好的容颜遮去一二。
    她似乎比四年前还要瘦,包着臀部的短裙能看到腰侧略微凸起的骨头,时深肆无忌惮地将眼神黏在她背部,像是偷窥的变态,舍不得挪开一眼。
    “帅哥!”旁侧突然有女人的声音响起,他偏头望去就看见短发女人,样貌娟秀靓丽,扬着璀璨笑意朝他招手。
    “能要下你微信吗?”女人将手机递过来,界面赫然是个人二维码。
    时深挪开视线,有些好笑回道:“你觉得我来酒店,会是一个人吗?”
    女人的手尴尬瑟缩了下,憨笑了两声掩饰尴尬。
    安瀞端着餐盘走近,看着转身离开的女人有些好奇地问道:“谁啊?你朋友吗?”
    时深晃了下脑袋,“要我微信的。”
    安瀞手顿了下,随后笑着反问,“那你给了?”
    “没有。”时深指了下眼睛,“不太方便。”
    “哦。”安瀞情绪明显低落了几分,她都没他微信呢!还有什么叫不太方便,意思是看得见就给了呗?
    不是!她哪来的怨气?
    她垂头扒拉着盘里的水煮蛋,小口啃着蛋白,思绪却早已神游。
    时深将手机从袋中拿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加下你的微信?”
    “欸?”安瀞微微挑眉,看他递在面前的手机有些愣神,“你不是不方便吗?”
    “嗯,你帮我加,可以吗?”时深视线定格在她面前的桌上,明明没有聚焦,但可以吗三个字还是让安瀞耳朵烫了下。
    “可、可以。”安瀞接给他的手机,“密码?”
    “990103。”
    安瀞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不仅仅因为他说的密码是她的出生年月,屏保上的照片也着实惊了她一下,那是高中厍听露站在三楼拍的她,被伊子璇发到校园网后还追评成了二中的校花榜第一名。
    这下不止耳朵烫了,手机也有些烫手啊!
    她看着屏幕熄灭,又手忙脚乱再次摁亮,微颤的指尖贴在密码栏输下烫嘴的密码,已经飞出耳膜外的心跳无比清晰。
    随着屏幕上的app飞入,壁纸也映入了眼帘,是周年庆两人跳华尔兹的照片,APP遮住了他的脸和身体,唯独她明媚的脸庞立在正中间。
    安瀞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拿着手机是准备干什么,这到底是时深的手机还是她的?
    她试探性地半开玩笑道:“你还挺怀旧的?”
    “有一点。”时深摸着桌上的咖啡低头饮着,视线却越过杯子观察着她脸上每一分细节,“是觉得壁纸不好看?”
    安瀞一脸无语,说不好看是贬低自己,说好看又有些不对劲,这锅甩的,她无法接。
    “要不你给我换几张?看了八年确实有些腻了。”时深放下咖啡杯,邪魅笑容里带了几分算计。
    八年?什么意思?
    安瀞猛地抬头,猝不及防撞入他带着几分笑意的深邃眼眸。
    又来了又来了,能不能不要总是用眼神勾她,动不动就把人拉进去,你真当自己这两眼睛是黑洞吗?
    安瀞快速挪开眼,又察觉有丝不对劲看回去,他眼神已然恢复呆滞。
    “好啊,给你换。”她冷哼了一声,把自己微信加上,连发了几张恶搞的照片给他替换成了背景,换好故意在他眼前秀了一下,“好看吧?”
    粉嫩的小香猪在他屏幕上撅着屁股,不要太香艳。
    时深笑着点头,“你说好看就好看。”
    安瀞嘴角抽了抽,将手机还给他,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放掉餐盘,安瀞给他递了两张湿纸巾擦拭手心,“我要回家换身衣服,你是回房间等我还是?”
    “你给我租个房子吧。”
    时深一开口就惊掉安瀞下巴,“啥?你不就散几天心吗?”
    “嗯。”时深将手放在她递过来的胳膊上,“住酒店太贵了。”
    租房不贵吗?
    安瀞一时没转过弯来,“不对啊,短租最少也得一个月起租吧?哪有租几天的?”
    “那就租几个月。”时深的手又开始在向下试探,两人朝餐厅外缓慢走着。
    投资失败打算自暴自弃了?安瀞小心翼翼打量了他一眼,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打转,“我那倒是还有一间房间,你住几天也不成问题,不过……”
    “好。”时深终于牵到了她掌心,嘴角微微上扬,冷峻的面庞也有了丝柔色。
    安瀞压根没注意到已经被紧紧握紧的右手,注意力全在那个好字上。
    不是,大哥,你这应得也太快了吧?
    顶着前台诡异目光退房的安瀞头都快塞进胸膛里了,昨晚还在那大放厥词马上下楼,结果今天丢脸丢到姥姥家。
    时深一脸坦然在旁边把玩着她的指尖,面对前台打量时镇定自若,那表情就和带女朋友出来玩一样自然。
    等安瀞带他回到家才反应过来,“你出来散心连衣服都不带?”
    时深很淡定,似乎在说今早吃了什么,“出门太急,没时间收拾。”
    他没撒谎,张新买的最早一班飞机,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了回来,到了S市连家都没回就拉着胥淮西坐上了来N市的高铁。
    他等不及想见她,晚一秒都不行。
    安瀞对他比起了大拇指,“那你把你尺码报给我吧,我让庄淮给你买几身。大夏天的,衣服总得换,不然人要馊了。”
    她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我感觉我已经馊了。”
    “身高188cm,体重74kg,胸围109cm,腰围78cm,臀围118cm,腿围57cm。”
    “……你记这么清楚?”安瀞百脸懵逼,她只是要个身高体重而已,后面那是意外惊喜吗?
    安瀞租的房子是个两居室,大房间内带着独立的卫生间和阳台,和小房间隔着一个公共厕所,客厅不大连着餐厅和大阳台。
    东西码放的很整齐,半开放式的阳台上还有爬藤月季,开的正艳的蓝色暴眼,紫色花瓣随风轻颤。
    “大房间让给你睡吧,我先搬去小房间,反正你也就睡几天。里面有独立卫生间,你上厕所会比较方便。”安瀞给他拿了双男士拖鞋,他的脸色瞬间黯了几分。
    时深沉着脸被她牵到客厅坐下,“你家还有男士拖鞋?”
    安瀞给他倒了杯白开水,“庄淮的,就是我表弟。他有时候会和他女朋友萧颜过来玩。”
    “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等下搬东西。”她将客厅的中央空调打开,“如果庄淮待会儿来的话,你……”
    她想到他的眼睛,顿了顿,“你喊我,我来开门。”
    时深微点下颚,余光瞥到她进了房间,眼神瞬间放肆了起来,将她的小窝每一处都扫视了圈。
    没有男人生活过的气息,悬着心似乎终于跌落回原地。
    茶几上摆放着她坐在摩天轮上回头灿笑的照片,他起身摩挲着镜框,心口略微有些发闷。
    好像错过了她好几年,有些惋惜,又有些庆幸。
    还好她还在等他,他们还没有错过。
    庄淮来的比较晚,上门时安瀞已经连生活用品都搬到了公共卫生间,床单被套都换了个遍。
    “这位是?”庄淮一脸坏笑,看时深的表情带了些玩味。
    “这是我高中同学时深,来N市玩两天,借住几天。”安瀞给他做了下简短介绍,拿过他递来的衣服。
    “时深啊!”庄淮怪异哦着,拉长了声线,“SS嘛,原来长这么帅啊,怪不得你……”
    “庄淮!”安瀞瞪着他,手已经拧上了他的耳朵,她凑近他小声道:“你要敢乱说什么,我就把你小时候的丑事全部抖给萧颜!”
    庄淮瞬间噤声,捂着被拧红的耳朵愤愤不平道:“那我走了,衣服钱记得转我。”
    “知道了,快滚!”安瀞气不过还想踹一脚,被他躲了过去,门在她身后被关上。
    时深还保持着之前的坐姿,双腿略微委屈的蜷在茶几后,眉峰似刀刃带着锋利,可唇角却含着几分笑意,“SS是什么?我名字缩写?”
    安瀞浑身一抖,打着哈哈,“SS估计是他游戏人物的等级吧,哈哈,要不你去试下衣服?”
    时深一出现就让安瀞眼前一亮,白色T恤和水系牛仔裤的搭配好像把她拉回了那个夏天。
    时深踩着黑色的滑板,板体撞在她的小腿上,她往前扑去贴在他被晒得滚烫的胸膛。
    那是个充满橙子味的怀抱。
    以至于后续未相见的八年里,她总会闻一闻橙香来怀念他。以往那些不经意的瞬间,借着问题目偷窥他的时刻,好像在这一刹那都清晰了起来。
    果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意气风发,在她的心头像是照亮漫天黑夜的灯塔,海浪一波一波侵蚀她对他的记忆,却唯独留下了她的思念。
    原来一切都只是被她尘封了而已。
    安瀞微微松了口气,像是平稳心绪,又像是默默感慨。
    时深理了下衣摆,摸着门框朝外走来,“大小刚好。”
    “嗯。”安瀞应了声,从沙发上起身摸上他的胳膊,他又瘦又壮,穿西服时感觉身形单薄,现下穿着T恤一手的腱子肉。想到昨晚在卫生间见到的那一幕,她面上又开始有些发烫。
    胳膊上的青筋裸露在皮肤下,胳膊肘和手指关节一如既往的粉嫩,真羡慕他的基因,冷白就算了,还这么粉。
    安瀞低头打量,还好奇的上手拨弄了下他的手指。
    时深懒洋洋地靠在旁边,一副任她摆弄的模样,唇角微勾着,看起来心情颇为愉悦。
    安瀞玩了两下,给他打开电视,“你想去哪里玩?N市也就几个庙稍微出名点,再就是小吃街巷。不过人很多,你眼睛还在恢复期,最好不要去人挤人了。”
    时深看着她微红的耳背,掀唇回道:“听你的。”
    安瀞握着遥控器的手紧了紧,意识一下子被拉回高一那天,她给他处理伤口后凶巴巴地让他歇两天再去打篮球,他就是这样慵懒地语调,一如既往撩人的“听你的”。
    可以吗?
    听你的。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安瀞迷茫了,他回国不回S市,偏偏跑N市来,还故意把手机给她看,意味深长的说八年看腻了。
    啥意思?
    安瀞按着遥控器的按键苦思冥想,一不小心将音量调到了最大,电视剧上男主突然壁咚女主,随后唇齿交迭的声响被无限放大。
    安瀞手忙脚乱按低音量,又惊慌失措的换了个台,揪着的心这才放下。
    时深有些好笑,哑着嗓音问她,“刚刚什么声音?”
    “啊?”安瀞紧张到咽口水,她连换几个台,调到动物世界,有些心虚地望向他,“动物世界,刚刚估计是什么动物在叫吧。”
    “嗯。”时深低哑应了声,嗓音却带这些闷笑。
    开着18度的客厅怎么还是这么热,安瀞起身踱了两步,像是找着借口想越过他去玄关,“我去超市给你买点日用品吧,对对对,牙膏牙刷毛巾啥的。”
    时深抬手捉住她细到轻轻一捏就能折断的手腕,目光在她背部似乎能灼出两个洞眼,“我和你一起。”
    安瀞挣了两下没挣开,有些挫败地回身关电视。
    什么都跟,我上厕所你怎么不跟!
    安瀞愤愤地将鞋架上的钥匙塞进口袋,拿起手机和布袋,伺候他换鞋……
    “要不你穿拖鞋吧?”安瀞拎着他的高定皮鞋有些尴尬,这一身穿皮鞋有点小孩偷穿大人鞋的感觉。
    “好,听你的。”
    神TM的听你的!
    安瀞木着脸将鞋放回去,蹲身换鞋,任凭身后的人将掌心搭在她肩膀,像是驮着重物般出门。
    时深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能牵住她滑嫩的柔荑便行。
    只不过安瀞像是早有察觉,手总是摸摸这摸摸那,反正就不给他牵住的机会就对了。
    世上无难事,有志者事竟成。
    时深瞄准机会一把攥住她的手心,五指缠了下,硬生生从指缝中插了进去,怕她有所察觉,右手还抓住她肘部,佯装被她带着走的模样。
    安瀞步子极快,鸭舌帽压得很低,像是怕被晒几乎是小跑着进了附近超市。一进超市她率先走向百货区,给他挑了双合适的拖鞋,先行去付款让他换上。
    庄淮的码数比他小一些,鞋子不是太合脚。时深嘴角笑意更深了,将换下的拖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庄淮?
    哼,以后别想进我“女朋友”的屋子。
    安瀞没发现他的小心思,口中念念有词,将要买的东西列了一长串,生怕自己忘记。
    拿东西的时候她会松开时深的手,又怕他走丢,将他手放在肩膀上挂着,不过时深这手是不太老实,不是贴在她腰上就是和她手心成了连体,大夏天也是真不嫌热。
    “枕头下的童话书
    会不会遇到女巫
    少年的我想倾诉什么感触”
    电话铃声响起,安瀞手里装满东西的布袋被时深接了过去,她也没推辞,牵着他胳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
    厍听露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时深听不太真切。
    安瀞微微抬眉,笑盈盈地道:“我忘了,那你直接来接我吧!嗯嗯好,那就吃过午饭来。”
    她挂断电话朝他笑了笑,“下午要拍点照片和视频,可能不能带你出去玩了。”
    “没关系。”我也不是来玩的,时深在心里说道。
    午餐点的外卖,是安瀞经常吃的一家轻食,时深不挑跟着她随意吃了点。
    厍听露来的很快,两人才吃过饭便收到了她已经到楼下的信息,时深执意要跟着安瀞一同前去拍摄。
    安瀞想了下他一个人在家也不方便,带着其实也不方便,都不方便就随便吧。
    安·摆烂·瀞如是想。
    拍摄场地还是选在了环河公园,边滩有沙滩和礁石,比较出片。
    厍听露开着小房车,眼神在后视镜上来回打转,“好久不见啊,老同学。”
    时深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安瀞理着伊子璇寄过来的首饰,不停把相近的款式拼在一起,“子璇这次灵感大爆棚啊,怎么整这么多款式?想累死我这个打工人。”
    厍听露抿唇笑,“你是个义务工。”
    “不要提醒我这么悲痛的事实。”安瀞摆出拒绝接受的手势,引得厍听露笑意更烈。
    伊子璇大学学的设计,毕业后自己开了个网店,主卖项链手链类的,但看箱里这些,现在好像还添加了分类?
    安瀞看着胸链一脸无语,好像还有腿链。
    这是要把全身挂满链子吗?
    厍听露现在是一家传媒公司的副编剧,从助理一路爬到这个位置有很多的不容易,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好在大家都熬过来了。
    安瀞呢,靠着被厍听露拍摄的毕业微电影而入了大众的视线,在大学期间就走上了博主的道路,毕业后进了N市较大的羽忝传媒,成为一位小有名气的网红,微博也积攒了几十万粉丝,被粉丝调侃为“壁纸女神”。
    还有一个别称,叫“长板半女神”。
    前期玩滑板的N摔视频还被网友剪辑成了一个长达两分钟的合集,侧躺摔、怼脸摔、屁股墩摔,各种摔倒姿势和被吓出表情包的脸部无线定格,循环洗脑。
    安瀞将链子往身上比了下,“你确定子璇没有开副业吗?”
    厍听露从后视镜望了一脸焉笑道:“这个叫胸链,现在网上很流行的,贼好看,我给你选了几套衣服搭配,等到了地方你再换。”
    厍听露选的衣服很绝,吊带V领贴身裙,右侧半截露出大腿,左侧长至脚踝,绸缎布料贴合腰线,背部大片雪白的肌肤在偏棕色的长发下若影若现。
    细碎闪光的锆石在胸前分叉,天鹅颈正中镶着粉紫色的水钻,锁骨凹陷,阳光洒在白色的裙身,波光粼粼,比身后的银河更加潋滟。
    安瀞裸着脚背,将脚链扣上,链子有些大,她用透明的亲肤胶带固定在小腿上,颤颤巍巍的链子随着走动晃着人眼。
    时深被安排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脸色有些沉,倒不是因为安瀞,而是周围看她的人实在过多。
    这一身显得安瀞多了几分性感和火辣,大卷的波浪长发半遮胸口,她侧坐在礁石上配合厍听露拍照,动作唯美而又易碎感十足。
    站在那里像是个水晶娃娃,烈日晒得她皮肤粉嫩的了几分,眼下贴着细闪的碎光纸片,额上流苏耀眼,她仿佛在发光。
    连换了几套衣服,安瀞终于做完了这长达三小时的免费劳动。
    厍听露的微单也被晒得发烫,两人坐回树荫下歇息,时深将身边的水递给二人。安瀞的浑身散发着热气,贴在身上的发丝也有些被汗湿,她出门着急忘记带皮筋,左右摸索着没找到。
    时深突然摸向裤袋,拿出一根黑色的发圈,边上卡着一只紫色的小兔子,款式有点点眼熟,安瀞接了过来,边扎头发边下意识反问,“你女朋友的?”
    时深笑了笑,“还不是。”
    安瀞的心咯噔一声,有些含糊着哦了一句,和他拉开了几分距离。
    她弯腰擦拭着脚底,换上鞋袜,抬头朝他强颜欢笑道:“那你再歇会儿,我再拍个视频就结束了。”
    “好。”
    安瀞要拍的视频需要夕阳,所以三人便在树荫下歇了会儿,期间不少女生前来索要时深的微信。他就那么颓地坐在那里,都能吸引一大波目光,他比她更适合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安瀞小口喝着厍听露刚递给她的冰咖啡,浑身热气好像散了几分,心思却被那根发绳高高提起,像是被绑住了那般有些呼吸困难。
    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是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而心烦意乱呢?
    “兔,差不多了,去换吧。”厍听露将衣服拿给她,她应了声去车上换衣服。
    这次换的衣服和她之前直播时穿的有些类似,火红短袖背心露出纤细的腰部,五分牛仔裤有三两个破洞,脚下穿着红色边底的板鞋,头发用夹子随意夹在脑后,妆容一改之前的性感,清冷的纯欲仿佛素颜。
    她的舞姿肆意,踩在沙滩上扬起尘沙,笑容随和有几分调皮,像是和亲密伙伴在嬉戏。动作跳了五六遍才满意,两人对着相机来回翻看回放,准备夕阳后的背光换装。
    背光场景换的纱质汉服,前段舞步如果用张扬肆意来形容的话,后面的只能说是温柔,那种柔到骨子里的软,让人仅仅一瞥就能化了半分。
    她掐着腰微弯腿部,右手慢慢朝天探去,纱袖渐渐滑落露出白皙的胳膊,橙红色的阳光晃在身后,偶有不小心入镜的路人愣在原处被她吸引,但随着她的动作,一切化为虚影。
    仅靠那曼妙的舞姿,就能让人定睛在她身上。
    一个动作不好看就要反复的做,有行人入镜也要重跳,等录完一个视频,天已然暗下。
    安瀞褪去外套,用手作扇扇了几下风,厍听露收拾东西转身回车里。安瀞正想去接时深,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回头看去,竟是别辰逸。
    “别老师?”安瀞有些讶异,大学暑假回家有时候还会碰见,但自从工作了之后两人几乎没见过。
    别辰逸笑着点头,“刚看你在忙,就没打扰你。”
    “哦,刚在拍视频,你这是?”安瀞朝他身后望了眼,“在当老师?”
    “嗯,在N大,美术老师,带学生出来写生。”别辰逸撅着温婉的笑容,看她的眼睛微微发亮。
    不远处的时深沉着脸,想起身走近些,但又碍于自己在扮瞎子,不能随意上前。这一刻悔恨灌注了他全身,早知道就摔个胳膊腿的好了,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哇,老师啊,你这么温柔当了老师,你的学生有福了。”安瀞照列夸赞为先,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别辰逸是很温柔。
    别辰逸笑了两声,半开着衬衫下白T随着胸腔震了两下,略带打趣道:“不知道安瀞兔能不能给我下你的微信呢?我可是你五十六万粉丝中的其中一个呢!壁纸女神。”
    安瀞微微苦着脸,快速翻出二维码摆在他身前,“你可别打趣我了,我可担不起女神之名,女神经还差不多。”
    “怎么会,我觉得你担的起,你的壁纸我都是轮换的,很好看。”别辰逸顺势扫上,“加你了,有空一起出来玩。”
    “OK!”安瀞比了个手势,朝他挥手告别,快步走向时深。
    时深心里苦,但嘴上不说,毕竟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只能握着安瀞的胳膊,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挑衅似的朝别辰逸方向望去。别辰逸还站在原地目送她,对上他的视线也只是笑着点头,看不出其他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