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综合其它 > 我和我的冤种朋友 > 第145章
    “……”我说,“我上夜班!”
    他说,“苏老师,我很纠结。我不是不愿意回家,我是有家不能回。”
    他说,“我也不知道该跟谁说,苏老师咱俩要不吃面去吧。”
    ……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带他去“萤间”,尝了尝秦老板的当季新品——芝士牛肉面。
    段紫荆一边大口大口吃着面,一边讲起他的故事。什么小的时候家里穷——“我们家一直到我上小学四年级以后才富裕起来,就以前路边那种砂锅店你见过吧?小时候我们家去不起饭店,就只能吃得起砂锅店。”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开玩笑,一家三口隔三差五去砂锅店吃饭,你管这叫穷人?
    然后他父亲奋发图强做了生意,整天不着家,母亲则热衷社交,流连于太太局和麻将桌,四年级后,他的生活就是由司机、保姆和家教包揽。偏他父亲对他要求极高却又漠不关心,他考高分、上e大、申请出国,无论多努力,他父亲就像看不见似的。
    我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说完了?”
    段紫荆把脸从碗上方抬起来,“昂?”他端起故作深沉的惘然,“就是,苏老师你能理解我那种感受吗……”
    “我不是很理解。”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你出国需要搞点社会实践点缀简历,你爸就砸钱送你来实习。你一学计算机的,大四大实习放着对口专业不去,又跑来我们这儿,你老子也没干涉,继续砸广告费、贴人情由着你来——这还不叫关心支持?这还叫看不见你?段豆豆,你对父母的要求未免太高了吧?”
    段紫荆的表情逐渐从惘然变成懵逼,一开始还想分辩两句,最后变成了“被戳破卖惨”的尴尬和听天由命。
    “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学的这些青春期无病呻吟,也不知道你在纠结啥,吃饱了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家去,否则我明天就把你打发到柳思凡老师那儿去!”
    作者有话说:
    段豆豆:苏老师,不是说好的你是个绝世好人,最会陪伴朋友了吗?我现在是脆弱迷茫纠结的男大啊!我需要陪伴安慰啊!喂,你看看我行不行?
    第110章
    9.
    mr.d:我很苦恼。
    mr.d:我喜欢的人总把我当小孩。
    我没有删掉那个app,相反,还跟mr.d相处不错。跟他聊天很轻松,许多平时我不太会说的事,在网上都可以跟他聊。我们单位附近就是cbd,mr.d大概也是在附近的苦逼打工人,一加班加到深夜那种。别说,有时候晚上我打开app,看到我们的距离只有三公里,真的会萌生叫他出来吃宵夜的冲动。
    当然了,只是想想而已,距离产生美,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我:他年纪比你大很多吗?
    mr.d:大几岁,也没有很多。
    我:那可不是在人家眼里你就是个小孩。
    mr.d:我成年了诶,而且我比他高。
    我:这跟小不小孩有什么关系?
    mr.d:他只是年纪大,搞不好那里还没我大。
    我:……
    mr.d:本来就是嘛,我比他高嘛。这不是很正常,我的意思是他也就年纪比我大点,别的地方也没什么差距。
    我:你这话听上去就挺小孩的,年纪大一年就是多365天的社会毒打,能一样吗?再说了,你要不把这话说给人家听听,你猜他啥反应。
    mr.d:那我不敢。
    我:小孩的确挺麻烦的,我有个实习生也搞得我头大。
    mr.d:你很不喜欢他吗?
    我仔细想了想,段紫荆那人也没什么讨人嫌的点,与其说是不喜欢,不如说是他老在办公室晃,严重影响到我独享办公司,有点困扰而已。
    我:那倒没有,他挺好的,就是我不太习惯。
    mr.d:不习惯?
    我:我也说不上,就是怪怪的。可能我比较介意社交距离,一旦有人试图突破社交距离我就浑身不得劲。他一个实习生,实习期结束就走了,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对我。
    mr.d:没准是你一个潜在的追求者呢?
    我:!你在说什么天打雷劈的话!
    mr.d:怎么,你不接受年下吗?
    我:我可是他的带教老师!
    mr.d:又不是校园师生关系,不犯法的。再说了,你都说人家实习期结束就跟你没关系了,没准人就想跟你发生点别的关系。
    我:僭越了,僭越了。
    这都什么想法,很罪恶好吗!
    也就前两天吧,我有点感冒。鼻酸嗓子痛的,一下午都在头昏脑胀,勉强支撑到晚上八点半提交审稿预览,等领导回复期间,就把脚搭在赵非凡椅子上,想着闭目休息一会儿。
    没想到居然就睡了过去,再睁眼,不知谁关了办公室的日光灯,电脑屏保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五十。
    “……靠。”睡椅子睡得我浑身都僵了,我费力地支撑起自己,一件羽绒服从身上滑落。我愣了一下,捡起来,顺手按开日光灯。
    是段紫荆的羽绒服。上面有淡淡的香水味,散得差不多了,依稀还能闻出蔚蓝的后调。我环顾四周,他该是已经下班走了,这孩子,下班怎么不穿羽绒服呢?
    门外电梯间“叮”的一声,随即有人脚步在门口一顿,“苏老师?”
    段紫荆穿着一件长呢绒大衣,在这天寒地冻的京城一月,冻得两颊发红。我坐在椅子中,看他穿过狭窄的走道,来到我面前,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放桌上,里面装着几盒药。他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出乎意料地并不难闻,相反,那股淡淡的烟味和寒风在他身上留下的冷气缠绕在一起,有种别出心裁的凛冽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