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书怡又摇头:“这个不算,这本来就是臣妾想要的。”
萧承熠温柔一笑,在她耳边轻声道:“那便长长久久地陪着我身边,这样就足够了。重要的不是慧慧做什么,而是一直在我身边,明白了吗?”
庄书怡点头,放开萧承熠,挽着他的胳膊往寝宫走。
晚间歇下后,庄书怡问萧承熠:“皇上,废除那宫规不要紧吗?会不会有大臣反对?太后怎么说?”
萧承熠看着庄书怡:“那不废除了?”
庄书怡呼吸一滞,人有些呆住。
“如果不废除,慧慧会怎么样?”萧承熠道。
庄书怡抿了抿唇:“但是,皇上已经说过吧?金口玉言,不能出尔反尔。”
萧承熠失笑,他的慧慧虽然是憨的,但嫉妒心和占有欲都很强,也自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嗯,只是口头一说,暂时没有明令废除,就是叫她们别管我。大臣们不敢多管,他们若是反对,自然有法子对付他们。至于太后……”萧承熠说着叹了一声,“她如今也变了,不会明着干涉我。”
庄书怡看着萧承熠,还想说什么,双唇被萧承熠吻上,他吻过她后,低声道:“不说了,我们做点快乐的事才要紧……”
庄书怡主动吻上萧承熠,双臂攀上他的肩,腰背前挺,两人紧贴。
“慧慧……”这样主动的庄书怡,叫萧承熠立刻动情,他夺回主动,翻身将她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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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庄书怡起身后发现自己来月事了。她心里有些失望,皇上明明都只宠幸她一个了,她怎么还没有孕呢……
春雪看懂自家主子的神情,小声道:“婕妤,奴婢觉得稍微晚些要皇嗣也好,如今您正受宠,若是有孕,就不能侍寝了。那样,皇上说不定……”春雪没有把话说完,只用眼神示意。
庄书怡懂,春雪是说,她若有孕,皇上说不定就会召别的妃嫔侍寝。那样,太后也有理由安排别的妃嫔侍寝,但她若是一直独宠但未有孕,太后怕也是不会轻易饶过她,还有宫中别的妃嫔们……
春雪笑道:“婕妤,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您的孩子一定会在合适的时候降临的。”
庄书怡颔首,确实,急也急不来。而且,皇上身子也才大安没多久,她娘曾经说过,怀孩子这件事,男子比女子更重要呢。想着皇上先前身子一直不太好,庄书怡觉得自己发现真相了。
“婕妤,您感觉身子如何?可要歇着,还是去凤仪宫?”春雪问道。
“身子无碍,今日皇后娘娘重掌后宫头一日,得去呢。”庄书怡道。
时节已到七月底,天气不那么热,庄书怡带着冬晴往凤仪宫去。
途中,庄书怡遇到了昨日提出定日侍寝的方婕妤,对方目光不善,两人没有招呼,方婕妤故意加快脚步,超到庄书怡前头去了。
到了凤仪宫,皇后娘娘还未到正殿,淑妃和德妃已经到了。庄书怡上前给两人行礼,德妃朝她眨了两下眼,她没太懂德妃的意思。
人到齐后,皇后娘娘才从寝殿出来。庄书怡和众人一齐给皇后行礼,皇后免礼后,又一齐入座。
庄书怡偷看了一眼皇后,觉得她的脸色好像越发差了,感觉身子不像大安的样子,反而更坏了。
皇后道:“想必,你们也已经听说了,皇上昨日传口谕,废除了那条宫规。”
方婕妤声音尖细道:“臣妾是听说了,也不知皇上被谁迷了心,祖宗传下来的宫规,说废就废。”
庄书怡听了这话,并没有太多感觉,甚至在心里还应了一声:没错就是为了我……她可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皇上已经为她怎么做了,她可不愿把皇上的心意往外推。
“皇上自有他的考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归还是要以皇上为先。”皇后看了一眼方婕妤。
褚昭媛幽幽道:“如此,太后再提什么皇嗣之事,可怪不到臣妾们的头上。皇上宠幸谁,便怪谁去。”
皇后语带不悦道:“这话也没什么道理,说得好像皇上往后就再不宠幸你们似的,皇上只是说废除宫规,又不是废除后宫,再也不见你们。”这是曲茹馨想了一晚上的说辞,她知道今日妃嫔们一定要问她。
方婕妤看看皇后,又看看淑妃和德妃,心里觉得有种怪异感,皇上独宠庄婕妤,她们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她们就一点都不在乎?或者她们身居高位无所谓皇上的宠幸了?可她们到底是女人吧,皇上是她们的男人啊,怎么就那么坐得住!
皇后这样一说,妃嫔们自然都不敢再多言,皇后又与她们说了会儿话,单将德妃留下,叫旁人散了。
众人离开凤仪宫,庄书怡和淑妃一起,方婕妤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越想越气,觉得皇后不顶用,竟然见都不见皇上一面,半点不争取,就同意废除宫规。她转了个身,往懿和宫去了。
凤仪宫内,皇后将德妃叫进寝宫,一副有话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
“娘娘,您有话直说吧,该不会是同意帮我了?”德妃见皇后实在为难,主动说道。
皇后忙道:“不是的,不是,你不能乱来。”
德妃顿时泄气:“那您有什么吩咐?”
皇后双手拧在一起,指头都要掰断,但是她不说不行,昨晚她把裴筑的面塑给弄碎了……她现在不能没有那个。
“那个……上次,你送我的那个……”皇后支支吾吾开口道。
“什么?”德妃一时没想起来。
“就是,那个面人……坏……坏了。”皇后说完,脸有些发烫,不敢看德妃。
德妃却顿时兴奋起来,简直是跳到了皇后跟前:“娘娘是还想要?”
皇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轻点一下头。
德妃已经坐到皇后身侧,笑嘻嘻道:“娘娘想要,就叫慧慧给您做呀。”
“这,我怎么说!”皇后急道。
“就说那是您的心上人,您一日不得他陪伴在侧,便心神不宁,魂不守舍。慧慧心软,肯定会给您做的。”德妃故意道。
皇后瞪了一眼德妃:“本宫怎么可能跟她说这个。”
“不能吗?我就是这么说的。”德妃道,“慧慧到现在都认为,这是我战死沙场的心上人呢。”
皇后愣住,过了几息道:“但是她见过裴筑啊?”
“我知道,上元的时候,但她一直低着头,也不记得裴筑的长相,我叫她做了两次了,她没认出来。”德妃道。
“两次?”皇后问。
“先做得了一个,准备给娘娘的,娘娘不是不肯见我么,被我不小心弄坏了。”德妃不甚在意地道。
皇后有点心疼被弄坏的面人,还不如给她呢……
“既然,你都说是你心上人了,那便还是你去和慧慧说吧……”皇后道。
“那娘娘给我和慧慧什么好处?”德妃道。
“自然不会叫你们白做。”皇后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给德妃看,只见里头是一套珍珠头面,珠子个个比大拇指还要大,一看便知是好东西。
德妃却好不掩饰地鄙夷道:“你这还不如慧慧的席子呢。”
皇后一时噎住,继而气道:“那物件世上也只有那么一个,就是皇上也拿不出更好的来。”
德妃笑道:“娘娘,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答应帮我离宫,以后每过一段时间,我就叫慧慧给你做一个,你想要别的样儿的也行。”
皇后看看德妃,幽幽说道:“该说你傻还是聪明,若是真放跑了你,不是没人替我去和慧慧说了?”
这下轮到德妃傻眼,她呆呆看着皇后好一会儿,最终眨眨眼道:“那娘娘说怎么办?”
“你就那么想出宫?”皇后问道。
德妃坐回自己原位,叹了声道:“若是一辈子只能困死在这宫里,我不如即刻便死了呢。”
“我再想想,这事不是闹着玩的。”皇后松口道。
德妃听皇后这么说,顿时脸上一喜:“娘娘同意了?”
“只是会考虑,没有同意。”皇后道。
“那娘娘一定会同意,只要想想便知,不是任何人都适合在宫里的。”德妃兴奋地站起身道,“娘娘您等着,我这就去凝萃宫。”
“你别说漏嘴……”皇后也站起身。
“放心吧。”德妃抬脚便要走,走了几步她又回头对皇后道,“娘娘您放心,在我离开之前,我一定想出办法,叫慧慧到时候能继续给你做。”
皇后没吱声,转身把锦盒拿了,递给德妃:“这个拿上。”
德妃带着锦盒,直奔凝萃宫而去。
庄书怡才回宫没多久,正在吃茶点,冬晴进来禀告说德妃娘娘来了。
凝萃宫的宫女们,对德妃的到来都保持警惕,互相换了个眼色。
“我这就去迎。”庄书怡道。
到了正殿,见德妃手上又抱着锦盒,庄书怡心领神会,也是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她想要什么。
庄书怡直接把德妃请到书房,两人屏退宫女,庄书怡道:“德妃姐姐又想要那个了吗?”
德妃笑道:“真是瞒不住慧慧。”
庄书怡叹了声:“好,我给你做。”
德妃还以为自己要颇费一番口舌,说不定还要哭几声,没想到慧慧这么痛快地应了。只是她还没哭,慧慧倒是红了眼眶。
庄书怡拉住德妃的手道:“姐姐肯定很难熬吧?每日都想着心上人,但是永远也见不到了,还生死相隔。”庄书怡一想到自己要是见不到皇上,生死相隔,心就揪得疼。
德妃见庄书怡滚下一行泪,一时手足无措,她想憋几滴眼泪,一时都憋不出来。只好状若伤心,一把将庄书怡抱住,然后一边假哭,一边使劲揉眼睛……
德妃呜呜装哭,庄书怡呜呜呜真哭,两人抱在一处哭了许久,德妃被庄书怡的哭声感染,加上自己使劲揉眼睛,还真的掉了几滴泪。
两人松开后,庄书怡还在抽泣:“姐姐,我今日就给你做好,傍晚你叫红缨过来拿就是。”
德妃也假装抽泣:“好妹妹,这宫里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希望我的面塑能给姐姐一点慰藉。”庄书怡道。
德妃直点头:“我现在没有那个,是一日也活下去了。”
庄书怡心里想象着德妃对着面人暗自垂泪的模样又想哭了,德妃不想再惹庄书怡哭,忙道:“妹妹不要再为我难过了,你这样,姐姐心里更难受。”
庄书怡憋住泪:“好,我不哭了。”
德妃觉得自己实在罪大恶极,惹得慧慧哭这么伤心,和她又说了会儿话,叮嘱她不要被人发现,就离开了。
德妃离开后,春雪、素香几个宫女全都进了书房,只见自家主子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几人对视一眼,她们先前原来没听错,德妃和婕妤真的在哭呢。
春雪皱起眉,上前问道:“婕妤,您怎么了这是?”
庄书怡摇头:“我没事,打水来给我洗脸。”
春雪去打了水来,为庄书怡洗了脸。庄书怡道:“你们可不许乱说,不能告诉皇上。”
“奴婢不敢。”几人忙道。
“我和德妃娘娘就是说到了各自家里,想家了。”庄书怡又道。
谁都不信这话,反而更加担心庄书怡。
午后,庄书怡回到书房,照例把宫女们都赶走,自己一个人待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