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风:“严公子似乎被封住了嘴,没法说话,那个戴着面具的家伙倒是说了几句,不过都是在说严公子太弱了……对了!他们的战斗,看起来更像是试探,那戴着面具的家伙在试探严公子。”
“他们打了几个时辰,谁都没有受伤,可是那人的实力明显比严公子强,最后他也是很轻松就制服了严公子,将他打晕带走了。”
“没有受伤……”安韶揉着眉心,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试图将这一整件事串联到一块,最后得出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结论,“这些日子,不断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送天材地宝过来给靳昶修炼的,该不会是他吧?”
沐涛和沐元:“什么?神主主动送天材地宝来给他修炼?为什么啊?神主是他爹吗?”
安韶:“我怎么知道!”
严靳昶只和安韶商量了此事,并没有告诉泽寅等妖兽,连麟风这些剑灵也不知道。
所以泽寅和麟风他们也是震惊的,“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吗?”
安韶:“……靳昶感觉到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想要让他尽快修炼,提升修为,所以这些日子故意没有修炼,也没有使用那些人千方百计送来的一堆东西。”
沐涛和沐元:“什么?”
安韶:“别一惊一乍的,听我说完!”
麟风想得比较细,“那些人是想等着严公子提升修为之后,对严公子做些什么吧?”
安韶点头:“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一直拖着,反正寿元还长,不差这些日子。”
只是没想到,那些人等不及了。
他们到底在急什么?
有什么事情,是迫在眉睫的吗?
安韶冥思苦想,直到目光触及到落在一块镜面碎片上的一点血红,才骤然想起一件时限最近的事。
“大婚!”安韶一掌拍在了碎屑上,直接将掌下的木块拍成齑粉。
神子和妖皇女大婚的时限最近!
————
细碎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有无数苍蝇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严靳昶倍感烦扰,想要将那些苍蝇挥开,却发现自己此时竟然动弹不得。
一瞬间,晕过去之前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让严靳昶一下惊醒过来。
同时,环绕在耳边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还要等多久啊?能赶得上吗?”
“无妨,这里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肯定能赶上的。”
“别说得那么轻松,时间虽然不一样,但是也没差多久啊,万一他就是无法突破呢?你不看看那些神君,几千年几万年都没有再往上升一升。”
“那是神君,他又不是,神主对他的要求已经很低了,只要突破到入神境就可以了。”
严靳昶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这会儿正坐在一块巨大的冰玉上,玉面上寒气弥漫,在他的周身缭绕,他的双脚被锁链拷着,身后似乎插着一个十字桩子,几条锁链,将他的腰和双手紧紧缠绕在桩子上。
明明是坐在如此寒冷的地方,严靳昶却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气,正在灼烧着身体。
在这块冰玉的下方,正站着几个人,他们身披银甲,手持长枪,正在那低声交流。
而在他们的下方,还有台阶,继续往下,每一层台阶上,都站着几个银甲卫,直到最底层,还有一个黑色的长桥,长桥上面也站着两排的银阶卫,长桥的下面,是一片漆黑,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深坑。
长桥的对面,是一扇大门,门的两边也有人守着。
严靳昶都不需要环顾四周,只这一眼看去,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四个字“重兵把守”。
严靳昶缓缓抬起头,只见上方笼罩着一张绿色的巨网,巨网上的空洞挺大的,目测能钻出一个人,但想也知道,若是真有人靠近,肯定是钻不出去的。
就在这时,下方的那扇门上,浮现出了一道绿光,守在门边的银甲卫们见此,立刻走到门前,不知道和外面说了些什么,他们合力打开了门上的锁,左右将大门打开。
严靳昶心道:这是来人了?
在这片昏暗的地方,门外的光芒显得十分耀眼,但是很快,那光芒就被一个巨大的影子挡住了。
几个身量曼妙女子先走了进来,分别立于两侧。
“嘭!”
“嘭!”
“嘭!”
一个硕大滚圆的东西挪了进来,每一步,都踩得地面震动,尤其是立在桥上的那些银甲卫,他们原本站得笔直的身体,都因此晃荡起来,但他们还在努力维持站姿。
严靳昶是从上往下看的,他所在的地方高,距离下方挺很远,加上进来的东西背着光,体型高大滚圆,严靳昶还以为这是哪个兴趣独特的人制作出来的傀儡,下意识的寻找偃师在哪里。
直到有人在这时唱喊了一声,“神子大人到!——”
下一刻,所以站在台阶上的,桥上的银甲卫,齐齐下跪,身上银甲交撞的声音稀里哗啦的,一群人齐声道:“神子大人万世长安!”
第964章 神子
这地方像是一个洞窟,这么一群人铆足了劲齐声高喊,那声音震耳欲聋,阵阵回响,余音许久未歇。
严靳昶心道:“神子在哪?”就见那个杵在原地的,硕大滚圆的家伙,突然抬起两堆粗壮的手臂,声音也从那具身体里传出来,“都起来吧。”
“是!”一群人又稀里哗啦的站起来。
严靳昶:“……”
严靳昶:???
那,不是傀儡,而是个活人?
那体型和正常人差距太大了,难以想象他是吃什么长成这样的。
“听闻父亲带回了一个人,送来了此处,我倒要看看,什么人需要父亲亲自出手。”他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似乎才看清此处的构造,视线顺着台阶,缓缓抬起头来。
他的身体实在是太硕大了,从严靳昶的视角看,就是一个大球的上方,缓缓抬起了一个小球,“球”上还有一张人脸。
严靳昶并不打算装睡,就这么垂眸睨着他。
见此,神子勃然大怒,“大胆!他竟敢俯视我!”
银甲卫们一惊,这才抬头看过来,才惊觉严靳昶已经醒了,正坐在台阶最高处的白玉石上,屈起一条长腿,冷眼看着他们,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严靳昶的上身都是被禁锢在身后的木桩上的,只有扣在双脚上的锁链长一些,能让严靳昶活动。
可即便如此,严靳昶为数不多能摆出地姿势,就足够冒犯到下方的那位了。
神主一指严靳昶:“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他弄下来!他为何能坐在那里?琅桥之下明明有那么多的监狱牢房,哪个不能囚着他?”
闻言,严靳昶的目光落在了下方那连接着这个高台和远处的大门的,唯一一座桥上。
从他这里,看不到桥下有什么,现在从那家伙的话听来,下面应该是牢房,那么这里,应该就是一个巨大的监狱。
他虽然在那些牢房之外,一眼就能看到监狱的门口,但仍旧被重兵把守。
闻言,银甲卫们都面露难色,“神子大人,这,这是神主亲自将他放上去的。”
神子:“什么?父亲为何要这么做!”
严靳昶觉得这位神子脑子多少有点问题,他父亲为何要这样做,他不去问他的父亲,却跑来这里当众问。
银甲卫们果然面露难色,不太想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谁也没敢先开口。
神子却不依不饶,非要知道个分明,“说啊!”
为首的银甲卫,“回神子大人,这是神主的意思,我们也不知道,更不敢枉加揣测啊。”
“一群废物!”神子张开双臂,道:“扶我上去!”
附近的几个银甲卫立刻上前,分别扶住神子的手臂,两个粗大的手,竟是需要八个人搀扶。
有了更近距离的对比,才能更直观的看到这身躯的庞大。
八个银甲卫足下一点,带着那硕大的身躯飞了起来,悬在严靳昶的上方。
神子眯着眼,打量着严靳昶,语气不善:“你到底是何人?”
严靳昶依旧只是看着他,没有搭话。
直到现在,严靳昶还在消化自己接受到的消息。
这些人说神主亲自去抓他,那么之前和他战斗的,应该就是神主,神主说了那些话,可见这些日子以来,送到他身边的天材地宝,都是神主授意。
也就是说,严靳昶这些日子在等的,那个能和他识海里的那颗蓝珠子串通一气的幕后之人,正是神主。
蓝珠子是神主的手下,那蓝珠子口中的少主,就只有神子了,而蓝珠子却非说他是少主,还让他看到那些过去的景象,非说那是他的过去。
那个孩子,和那个孩子所唤的父亲,对应下来,十有八九就是神子和神主!
严靳昶越想越是心惊,自己这到底是卷入了什么破事里!
神主可是这个神弥界的最强者,现在的他,哪里是神主的对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神主到底想用他的身体来做什么?为何非要逼着他成神?
严靳昶看着眼前那庞然大物,试图从那堆拥挤的白肉中,看清对方的五官,分辨出对方是否是蓝珠子给他看到的幻象当中的小孩。
嗯,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蓝珠子若是想要欺骗他,改变了幻象当中的人脸,让对方的脸生得和自己年少时相似,以此获取严靳昶的信任,也是可以的。
严靳昶无法理解的是,为何蓝珠子要这么做呢?自己若是信了蓝珠子的话,认可那幻象当中的就是自己,少主是自己,神子是自己,就能让蓝珠子,以及蓝珠子背后的神主,达到某种目的吗?
思及此,严靳昶看向神子,正巧神子喝问道:“说话!你是哑巴吗?”
严靳昶语出惊人:“兄长,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下子,不止是神子,就连那些银甲卫,都齐齐看向严靳昶,眼中具是震惊之色。
神子:“你说什么!”
严靳昶:“兄长不记得我,我却记得兄长,兄长年幼时……”
严靳昶直接将蓝珠子这些日子给他看到的那些幻象,全都说了出来,意在试探,看看眼前的神子到底是什么反应。
“……你当初在学堂里,最擅长翻的,就是院子南边的那面墙,因为外面有一块石砖凸起,方便你垫脚下去……”
银甲卫们目瞪口呆。
神子惊得一时间没有出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