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追上去吗?」
说话的人是布鲁克。她在房间里找了张椅子入坐,把有着咖啡色捲发的小孩抱到自己大腿上,碧绿的大眼盯着雅人与裸男。
雅人看了眼布鲁克,阅人无数的他打算待会儿在处理这个一看就知道是来敲竹槓的女人。
「你还想这副模样到什么时候?」雅人站在裸男面前,口气冷漠得像寒流过境。
裸男没穿衣服坐在床上也十几分鐘了,一直到现在才开始打冷颤。如果明天还想继续在模特儿圈子里混的话,最好现在就照雅人说的话去做。
裸男立刻直起身,从床上几件衣服当中挑了一件最适合自己的,二话不说套了上去。雅人环顾着男模一圈,从衣橱抽屉拿出了几个配件给他,让男模自己戴上。
雅人不是不知道男模在想什么,光着身体迟迟不肯换上衣服还坐在床上的用意太明显了。或许以前的雅人会如男模所愿,但现在的雅人早就心有所属,眼中再也容不下除了匡以外的其他人。
假设匡想要全世界,雅人就会想尽办法满足匡的需求,只为了能将自己对对方满满的爱意完整传达。
当匡不给雅人任何机会解释转头就走时,说不伤心不难过是骗人的。只是要怪也只能怪雅人自己,过去的前科累累,造就现在薄如蝉翼的信任感。
不过雅人不后悔,如果不是以前的风流,匡或许也不会这么执着于他、这么努力的想得到他了。
「你先回公司,告诉那些治装师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ok、ok。」男模一边擦冷汗一边点头,旋即转身离开公寓。
雅人将视线对上布鲁克,「轮到你了。」
「babybear,你先到客厅去等妈咪。」布鲁克拍拍小男孩的肩膀。男孩听话得从布鲁克的腿滑了下来,绷绷跳跳地跑到客厅。
「你说你是谁?」
「我是梅根?布鲁克,以前那个女人带你来纽约时我们见过面。」
梅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雅人,带着挑逗的手掌紧贴雅人厚实的胸口。对刚才的男模没兴趣,不表示就对她这个女人没兴趣。
「你是说我们董事长带着才二十出头的我来纽约时,我不可能还会记得那时候的事。」雅人现在好想抽菸,跟这个叫梅根的女人说话好伤脑,不过为了不喜欢菸味的匡,雅人正在戒菸中呢。
「你偷偷溜出来到酒吧,我们一起喝酒,还记得吗?」现在梅根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雅人身上,只是雅人还是一样不为所动。
「没想到你现在转性爱男人了,还是看起来年记差你那么多的男孩。」梅根放弃色诱这一套,反正她还有好几套方法能逼雅人把钱吐出来。
雅人拿起手机,「你再说一次你叫什么,我忘记了。」
梅根开始不耐烦了起来,以前的雅人虽然机灵,但只要有条件很好的人对他示好,雅人基本上是不会拒绝的。而现在雅人却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那么自尊心高、好胜心强的梅根只好无论如何也要达成目的,决不罢手。
「汉娜,帮我查一个叫梅根?布鲁克的女人,我要看她是不是诈骗惯犯。」
梅根闻言猛然抢走雅人的手机。「纪雅人!好歹我也在你面前,你就不懂得尊重吗?竟然说我是诈骗惯犯!」
「没办法,如果你在对的时机出现,我还可以拿几万块打发你走。但你让我的未婚夫误会……」雅人抢回梅根手上的手机,抬起她的下巴,直视恶狠狠瞪视的绿眸:「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出现。」
*
金发大叔带着一群孩子进到一间小餐厅。中午时间刚过,餐厅内还是人潮满满,一群孩子占据了走道。金发大叔熟门熟路先拿了菜单,一行人浩浩荡荡先出餐厅点餐去。
「小匡想吃什么?」金把菜单先拿给匡看,匡却摇了摇头又把菜单递了回去。
金搔搔头,「sorry,我忘了你看不懂。」
孩子们继续点菜,金发大叔则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揽着匡的肩膀把匡推到餐厅玻璃门前,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外带区看板上印着餐点的图案与号码。匡依着图案说出自己要点的菜,成功完成艰困的点餐任务。
心情不佳就该吃个甜食,匡最喜爱的巧克力总该是认得了。他比着菜单上的巧克力圣代,碰巧跟另一隻手指头对上。匡抬头,发现手指的主人是金发大叔。没想到他的喜好会跟自己一样。
「巧克力是我最爱的食物。」金发大叔咧嘴露出白牙,笑容要说有多阳光就有多阳光。
匡点点头,不晓得为什么,对于坦言自己也喜欢巧克力的事会变得如此让人害羞。
一群人在外继续聊天,孩子们大多围着大叔说话。匡终于因好奇心的驱使下忍不住问了金这名金发大叔的来歷。
「他可以算是我们的教练吧。别看他这样,他很会玩parkour。」
「我还真看不出来。」
不置可否,匡对金发大叔的印象没有刚开始来得差,反而增添了几分好奇。
大叔跟金都是细心的人,他们察觉了匡的困扰与没落。只不过大叔多了股安心感,可能跟年纪也有关係吧。匡也是第一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讨厌到喜欢上一人。
「可以进来囉!」餐厅员工推开玻璃门打断了匡的思绪,一群人再度浩浩荡荡进入餐厅。
*
「可恶!」雅人已经连续播了快二十通电话,匡都当作没听见,最后甚至关机,让雅人无法用定位追踪。现在真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雅人完全不知道匡会上哪里去。匡对纽约不熟,原本来以为气归气,匡到底还是会回来。现在都已经超过两个多小时了,雅人跟梅根也耗得差不多了,匡还是没回来。
「找不到你的小情人吗?我不意外。」
梅根的前科在刚才已经全都被起底了,只要把从男人身上骗过来的钱花光,她就会再用相同的手法去找下一个对象。
梅根以前也是个处处留情的女人,她一边用这种方式欺骗那些曾经交往过的男人,另一边则顺便找寻孩子的生父。
当然雅人很肯定那晚他们喝了酒后就分开了。大概是因为自己母亲的关係,雅人很早就明白自己对女人毫无兴趣,更别提会跟女人生孩子了,他想他是硬不起来的。
「你还不走吗?」
「好歹那晚的酒钱是我请的,依现在的行情来看,跟你要个几万块不为过吧?」梅根继续赖在椅子上。
雅人灵机一动,「这样吧,只要你能帮我找到毫发无损的匡,多少钱都随你开。」
「成交!」梅根彷彿老早就算准了雅人会说这句话似的,立马拿起手机播了好几通电话。她给了电话里那些人匡的特徵,听她描述的方式简直把匡重头到脚观察得淋漓尽致。雅人不禁怀疑挑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的这个女人,可能并非碰巧而是刻意。
「我的心机才没有这么重,只是在跟踪那孩子的过程中把他的样子深刻的记在脑子里罢了。」梅根猜出了雅人内心所想,她才不想成为这么城府这么深的女人呢。
「随便。到底怎么样了?」
「有人一个小时前看到那孩子在公园,现在要去附近找找。」
雅人二话不说拿起手机跟外套,拉起起还坐在椅子上的梅根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