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不能确定。”
苏晨睿挪了挪位置，靠在床头，一只脚舒适地伸展。
“但根据陈石海的供词，这个人少说也是领头人的心腹，是一个很不错的突破口。”
“警方衡量得失，都觉得这次机会不容错过。毕竟等到海神号再出航，一年就又过去了。”
白瑾萱，“自从那次宴会过后，我就没见过那个y先生，你确定我有用？”
苏晨睿，“不排除那个y先生对你是一时兴起，但根据陈石海提供的信息，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白瑾萱觉得忽然冒一个人出来，对她抱有异样的情感，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算是一见钟情，也需要适当的接触才能维持这种情感吧。你觉得我平时，有接触到这个人么？”
苏晨睿，“可能是你接触到了，但没发觉。”
见白瑾萱眼珠子上移，盯着屋顶，愁眉苦脸，似乎在想有没有什么可疑人选。
苏晨睿，“萧迟岩还跟你说什么了？”
白瑾萱还是很有良心的，“就说很危险，不能保障我的人生安全，让我慎重考虑。”
苏晨睿直起身，两手撑在床铺上。
深邃又温和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白瑾萱。
“这件事确实很危险，谁都不能拍胸口完全保证你的安全，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去。”
两人安静对视了一会儿，白瑾萱转开头笑了笑。
随后伸手捏了捏苏晨睿的脸，“我还没说要去呐，不要这么严肃嘛。”
苏晨睿一动不动，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放肆。
“就怕你被萧迟岩忽悠两句，然后就想一腔热血奋不顾身保家卫国了。”
白瑾萱乐，“说得好像萧迟岩跟传销组织的头头似的，人家分明是一腔正气的人民警察好吗？”
苏晨睿，“那是你没见过他忽悠人的时候。”
白瑾萱转了转自己的脖颈，没说话，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见状，苏晨睿不由得敲了敲桌面，吸引她的注意力。
“要是萧迟岩再打电话给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白瑾萱乖乖点头，“知道，拒绝传销组织头头洗脑，任何决定都由自己做主。”
苏晨睿，“……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瑾萱眨眼，“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
苏晨睿，“你还是想去？即便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你想我年纪轻轻就没老婆啊，要不要这么狠心？”
白瑾萱：……
见苏晨睿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着实透着“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的意思。
白瑾萱没忍住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
“哎呀，我想的不是这件事。”
白瑾萱摆摆手，顺带欣赏了一下苏晨睿的不爽脸。
“我在想今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是不是能问问萧迟岩，毕竟他办了那么多年的案子，稀奇古怪的事情应该见过不少，说不定能有什么眉目。”
苏晨睿用手机给萧迟岩开了视频。
萧迟岩还傲娇地挂了一次，等了几分钟才重新拨了回来。
白瑾萱看了苏晨睿一眼，没想到你们之间是这样子交流的。
苏晨睿翻了个白眼，间歇性抽风，不用理会他。
“找我什么事？”
萧迟岩依旧跟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
只是比起先前激动的样子，他现在手里拿着几张纸。
略微低着头，表情严肃，终于有了几分正气。
苏晨睿将镜头一转，对向了白瑾萱。
看着刚被自己坑了一把的萧迟岩，白瑾萱轻咳两声。
将自己记忆与现实不符合的事情跟他一说。
萧迟岩抬起头来，通过小小的屏幕，白瑾萱看到他瞬间变得有趣的笑容。
“苏晨睿，你忘了之前她碰到劳伦斯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苏晨睿调转了手机，让镜头对着自己。
“有这个猜想，但是不能确定。”
萧迟岩，“白瑾萱的异样就与跟劳伦斯接触过的被害人的症状一模一样。”
“卷宗里提到了，受害人的记忆会出现偏差，甚至完全被替换。”
白瑾萱听得茫然，“劳伦斯？不是之前你说的什么离家出走的少爷吗？”
苏晨睿，“他是个著名的心理学家。”
被国际通缉，确实是相当著名了。
“心理学家？”
白瑾萱嘴角一抽，“就是电视上演的那种，可以一下子催眠人的那种？”
苏晨睿，“比这个级别还要高一点。”
“这个人是一个天才还是个变态，犯下了很多杀人案，但是屡次从国内外警方的手里逃脱。”
白瑾萱明显受到了惊吓。
脑子里下意识地寻找这样一个人，可却是一片空白。
苏晨睿，“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之前我们就试过，他应该也删除了你对他的记忆。”
白瑾萱张大了嘴，仿佛见到了外星人。
“怎么做到的？我真的一点印象，一点怪异的感觉都没有。”
萧迟岩笑出声，“你就别问苏晨睿了，他要是知道，我们就不会一直都抓不到人了。”
白瑾萱还是一脸状况外。
“可是这个劳伦斯为什么要修改我的记忆啊？我一穷二白，也没什么他这种人能看得上的东西吧。”
萧迟岩默了默，“你就没有想过其实你的真实身份大有来头？”
白瑾萱顿了顿，然后笑了声。
“如果我的亲生父母真的有权有势，那为什么都没人来找我？最近我出的风头不小吧。”
苏晨睿扫了萧迟岩一眼，萧迟岩讪笑着闭嘴。
“好歹现在知道了问题，但是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劳伦斯篡改了你的记忆。”
苏晨睿，“毕竟这世上不止是劳伦斯一个天才。”
“巧了，我这边还刚好有证据证明劳伦斯在你们那边出现过。”
萧迟岩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离开镜头一会儿。
等再出现时，手里多了的一张照片。
他也是干脆，直接把照片怼在了镜头前。
白瑾萱清楚地认得这就是现在他们所住的酒店门口。
可还是有些差距的。
比如照片里的石狮子明显要新一些。
“这已经是七八年前的照片了，算你们运气好，正好县城警局里有人查到劳伦斯出现在这里过。”
白瑾萱想了想，“七八年前……我没有回过县城，但正是我被绑架出事的时候。”
苏晨睿敛眉，“也是苏悦出事的时候。”
萧迟岩甩了甩照片，“这就有意思了。”
“绑架了苏悦的人与这个贩毒组织有联系，这个贩毒组织的下手陈石海又让人保释了劳伦斯，你的记忆被人替换了，正好劳伦斯有这个能力。”
萧迟岩站到白板前，借着镜头，白瑾萱看着萧迟岩重新串联起了一条线。
“陈石海的上级y先生又正好看上你白瑾萱了，苏家又闹了一出真假苏悦。”
萧迟岩放下笔，“虽然知道你们正在旅游途中，但建议你们还是取消旅行。”
白瑾萱看着白板上自己的名字，没吭声。
苏晨睿蹙眉，“之前让你查的白家的资料呢？”
萧迟岩将之前看的资料拿到镜头前面晃了晃。
“白家自从发迹以来，真是一帆风顺，如有神助啊。”
苏晨睿，“说说。”
“比如说，在白氏还没站稳脚的时候，有个竞争的对头，跟白氏涉及的产业相差不多。结果，那对头被查出产品质量有问题，含有对人体有害的成分，被封了。”
“再比如，白氏资金周转不过来时，立马有大笔资金融入，但是白耀辉还没被夺权。这么多年来，这个伍先生就前一阵子担任了白氏总裁一职。现在白耀辉不知道又得了谁的帮助，重新坐回了白氏总裁的宝座，伍先生又乖乖退位了。”
……
萧迟岩一条一条地列出来，最后还不忘点评一句。
“原来做生意这么容易，要不我也辞职去做生意，发家致富算了。”
白瑾萱听着，即便她对生意一窍不通。
可也觉得这白家的运道也太好了。
平时没注意，这冷不丁地被提起，就看出问题来了。
逢凶化吉一次是运气好，两次，三次，难不成白氏是老天爷的亲儿子？
“还有她找回来的亲女儿，据说在福利院里，过的日子也是不错的。”
萧迟岩坐到了桌上，“我猜那个白梦洁的记忆也有问题。”
苏晨睿，“我猜白家不是在三岁的时候捡到白瑾萱的。”
白瑾萱看了看萧迟岩，又看了看苏晨睿，一本正经。
“我猜我这次旅行泡汤了。”
“……。”
萧迟岩，“我会把事情上报给局长，别说旅行了，搞不好你还会成为局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白瑾萱摸摸鼻子，“想不到我也能有这么重要的一天。”
苏晨睿，“这件事明天再说，太晚了，睡觉。”
话落，他直接挂了通讯。
徒留萧迟岩面对着一张白板，再加上白家两个字。
随后，他歪歪头，想了想。
在白瑾萱的名字上画了几个黑圈圈。
那是侦查重点的符号。
之前一直觉得白瑾萱是背后之人故意“打造”出来，迷惑、控制苏家的棋子。
可这个y先生跳出来表现出对白瑾萱有意思，不是在暴露踪迹吗？
那如果换一条思路，反过来呢？
白瑾萱才是彻彻底底的受害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