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庄白桦不明白,但他还是照做了,接着刚才的话题:你对完结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池月沉默片刻,说:没什么看法,我被忽悠过太多次了。
    庄白桦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他摸摸池月的脸,说:这次是一定是真的。
    池月靠过去,与他肩并肩,说:也许吧,但现在的我无法相信。
    庄白桦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消除池月的疑虑,只能说:还记得我说过,有两种力量在拉扯吗,你仔细想想,应该能体会出来,你并不是完全孤立无援。
    池月真的想了想,说:好像是吧。
    庄白桦揉揉他的头发,说:从另一个角度想,让你重生或许不是害你,而是阻止你走向错误的人生。
    让我从那些疯子里挑一个在一起就是正确的人生吗。池月阴恻恻地说。
    庄白桦摸摸鼻尖,咳嗽几声:嗯说的也是,反正绝对有正面的力量在影响着这个世界。他想了想,推测道,可能是来自作者,可能是来自读者,管它是什么呢,我只是想说,不管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有好的事,也有坏的事,别总这么消极。
    池月定定地望着庄白桦,庄白桦撞了撞他的肩膀,笑着说:相信我,你真的自由了。
    池月欺身亲吻庄白桦的嘴唇,庄白桦半闭着眼睛,张开唇瓣。
    我不管其他的,我只在乎你。池月说着,如果你再离开我的身边,我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
    他在亲吻的间隙说着这样的话,语气阴森可怖,庄白桦却并不害怕,反而抬手抚摸他的脖子。
    池月把庄白桦的手拉下来,低下头一根一根啄吻着手指。从指尖到手臂,再到肩头,逐渐往上,顶礼膜拜。
    庄白桦渐渐沉溺于池月的动作中,整个人昏昏沉沉,失去思考的能力。
    池月把阻隔在两人之间的被子甩开,庄白桦还呆呆地问:现在不冷了么?
    池月笑笑,再次亲上去,含糊地说:嘘,因为不用聊天了。
    他抵着庄白桦的额头,低声说:专心点,现在有别的事要忙。
    庄白桦再傻也意识到池月的意图了,他在心里开始短暂的天人交战,他隐隐觉得这样是不是太放纵了,可又贪图眼下的欢愉,只能咬着嘴唇,陷入困惑。
    池月望着他湿润的眼睛与泛红的眼角,忍不住说:好漂亮。
    这方面脸皮比纸还薄的庄白桦瞬间燃烧起来,他不好意思地偏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说:床头柜
    他说得小声,但池月还是听到了,不禁笑出来:这么周全?
    庄白桦难堪地说:如果你再不理我,我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
    池月一边伸手去摸床头柜抽屉里的东西,一边安抚他: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是我的错,我这就弥补。
    他把东西攥在手里,同样面红耳赤,说:那就请多指教了。
    庄白桦再也受不了了,抱着枕头当鸵鸟:不要问我,不要跟我说话,交给你了!
    池月被他视死如归的样子搞得无可奈何,红着脸抱住他,小声说:喜欢你。
    到后来庄白桦整个人处在混沌的状态,如果让他具体回忆其中的细节,他能脸红到炸掉。
    很多年后,池月实在忍不住,问庄白桦:你那天晚上怎么就默许我了,你就没想过反过来?
    庄白桦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这种事不就应该年轻人做吗。
    他说得理直气壮,却没办法掩饰通红的耳朵,池月亲密地揽住他的腰,笑眯眯地说:我会负责一辈子。
    当时的庄白桦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有这种对话,他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整个人像被车碾过一样。
    他费尽全身的力气才翻了个身,背对着身边的青年。
    池月支起身体,把头探过来,问:你还好吗?
    庄白桦幽幽地说:别理我,让我冷静一下。
    为什么要冷静。池月锲而不舍。
    我在进行自我批评。
    为什么要进行自我批评。池月趴在床上,亲庄白桦的后颈。
    庄白桦再也无法容忍撒娇的小狗,把他推开,说:我在反省怎么就让一个二十一岁的大学生为所欲为了。
    池月头一次露出傻子一般的笑容:嘿嘿。
    庄白桦:没救了。
    两个人在床上赖了好久,最后因为肚子饿不得不起床。
    池月让庄白桦多睡会,自己去做饭,庄白桦不允许自己如此堕落,挣扎着起身。
    他小心翼翼地拿了一件衬衫往身上套,非常注意保护自己的腰,却还是突然发出嘶的一声。
    池月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庄白桦脸涨得通红,池月凑过去,手按住他的后腰,说:我帮你揉揉。
    庄白桦拍他的手:不是那里。
    池月好奇:那是哪里不舒服?
    庄白桦才不会告诉这小子,他的前胸接触到衬衫磨得发疼。
    都怪某人昨晚跟小狗一样。
    庄白桦本来想在家里多待几天,为了让池月恢复正常,他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谁知仅仅用了一天便让池月开了口,顺便还把自己搭进去。
    然后庄白桦决定早点结束休假,去往公司。
    因为再这么下去太堕落了。
    池月在家里的时候嘴甜又粘人,一出门又变回冷漠又沉默的样子。
    庄白桦知道恢复到正常的心理状态需要时间,只有足够的时间,才能慢慢地抚平池月内心的伤。
    池月执意跟着庄白桦,庄白桦随他去了。
    于是庄白桦后面缀着小尾巴来到公司。
    没想到他抵达公司,发现门口拉起了横幅,员工们站在大厅,为他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庆祝总裁康复归来。
    庄白桦非常感动,笑着对员工们说:感谢大家的关爱,从今往后我会注意身体,也希望大家能同样健康,让我们齐头并进,为公司的壮大而奋斗!
    所有人热烈地鼓掌,不管心里愿不愿意,脸上全挂着笑容,欢天喜地。
    庄白桦见时间差不多了,让大家散了,领着池月坐电梯到总裁办。
    总裁办的员工们面对池月见怪不怪,纷纷祝贺庄白桦康复,陈秘书望着重新出现在办公室的总裁,眼圈都红了。
    辛苦了。庄白桦拍拍陈望的肩膀。
    陈秘书哽咽着声音说道: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庄白桦:
    可以,正式成为接班人了。
    池月光明正大地进入庄白桦的办公室,整天泡在里面,庄白桦工作他就在旁边守着,等到下班的时间再跟着一起回去。
    两个人简直像连体人,庄白桦知道池月现在内心还在不安,没有催促他,给他时间慢慢调整。
    陈秘书便有些看不惯了。
    妖妃变成皇后,这点他认了,但池皇后毫无自觉,不仅不辅佐皇上,还耽误皇上早朝,没见那些来觐见的大臣们看见办公室啊,不对,朝堂上有个人都很不自在么?
    陈秘书趁着给庄白桦端茶拿点心的时候,幽幽地看了池月一眼。
    池月除了面对庄白桦的时候,其他时间一律板着脸,他抬起头,刚好接下了陈秘书的视线。
    他直起身体,从陈秘书端来的果盘里捻起一颗坚果,凑近庄白桦,说:累了吧,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说完,他自然地将手里的坚果递到庄白桦的嘴边,庄白桦头都没抬,继续看文件,直接张开嘴,池月顺势把食物喂了进去。
    全程庄白桦都没多想,完全没察觉出任何问题。
    池月冲陈秘书挑起眉毛。
    陈秘书悲愤地把茶杯放到总裁的桌上,转身离开办公室。
    这个皇后,祸乱后宫就算了,还这么小心眼,为什么要故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啊!
    第114章 晋江文学城
    庄白桦渐渐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按部就班地工作休息,再也不用担心偏执大佬作妖,有时候他都觉得日子轻松得不真实。
    现在你有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庄白桦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高远的天空,深沉地问。
    池月从沙发里抬起头:什么意思?
    真的结局了。庄白桦长长地喟叹,感慨万千。
    那本书的内容彻底完结。
    池月听了这句话,低下头不吭声。
    庄白桦知道他一时半会无法适应,也许要等个三五年才能彻底放松下来,也不心急,走到池月身边,说:小说虽然完结了,但生活还要继续,可别松懈了。
    庄白桦抱着胳臂,居高临下望着他,不满地说:比如你的学业,最近荒废不少。
    池月不在意:反正闭着眼睛都能拿学分,去不去无所谓。
    庄白桦气得敲他脑袋:读大学不仅仅是为了拿学分,学着去跟同龄人相处,还有你的出勤率,是不是不达标?
    庄白桦一唠叨起来没完没了,池月垂着脑袋,表面上温顺,私下撇撇嘴。
    天天待在我这里也不是个事。庄白桦批评道。
    池月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委屈巴巴地说:你赶我走。
    庄白桦简直无奈:我上厕所你都要跟着,不至于吧。
    池月像牛皮糖,恨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时黏在庄白桦身上不下来,就连庄白桦外出开会他也尾随,好几个不熟悉他的商业伙伴以为他是庄白桦新招的贴身秘书,惹得陈望吐血。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但总是这样也不行,你很多天没有回家了,回去看看你爸爸和你奶奶。
    池月更加委屈:我们不是同居了吗?现在就要反悔么?
    庄白桦猛地咳嗽几声,不自在地说:什么同居,只是借住。
    池月:每天晚上睡一张床,时不时负距离,这叫借住?
    庄白桦:
    说这么透彻干什么,留点面子行不行。
    庄白桦恼羞成怒地说:说起这个,年轻人要克制一点,你还是学生,没羞没臊,太堕落了。他说着说着真的开始后悔,不应该这么早就放纵你,以后我们分房间睡,直到你大学毕业。
    池月:?
    他突然站起来,一言不发往外走,庄白桦连忙喊住他:你做什么去?
    池月说:我立刻就修满学分,直接毕业。
    庄白桦哭笑不得,把他喊回来,说:别说风就是雨。
    池月重新坐回沙发上,和庄白桦挨在一起:是你在赶我。
    庄白桦抬起手,捏捏他的脖子,说:不是赶你,是督促你,回家看看吧,好好上学。
    池月垂下眼睛,无声地安静了一会,然后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脖子上的痕迹,说:回家要等过几天,免得刺激到爸爸。
    庄白桦:也行。
    池月勾起唇角,眯着眼睛灿烂地微笑。
    庄白桦拍拍他的手背,说:会越来越好的。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问池月,今天有空么,陪我去见一个人。
    池月回答: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庄白桦对他这句话不发表意见,而是直接领着他离开公司。
    抵达目的地后,池月才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精神卫生中心,那么庄白桦嘴里说要见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池月的表情阴沉下来。
    庄白桦倒是气定神闲,轻松地对池月说:没事,不用紧张,只是了解一下近况。
    我没有紧张。池月的语气冷冰冰。
    庄白桦安抚性地冲他笑笑,接着赵医生走了出来。
    庄总,你身体好些了吗?
    庄白桦跟赵医生攀谈了几句,赵医生便带着两个人走向中心的内部。
    那天宋郁把庄白桦推下楼梯,警方立刻把宋郁控制起来,虽然他推庄白桦的时候是主人格,但他精神疾病太严重,只能继续关押在精神中心。
    这次的□□手段进行了升级,牢牢地将宋郁控制在最严密的房间里。
    只不过中途池月闯进来一回,把宋郁带了出去,要不是洛振铎及时赶到,宋郁差点被池月活活打死。
    池月跟着庄白桦和赵医生走了几步,脸色不是很好看,很快就停了下来,阴森森地说:不想去。
    庄白桦转过头,温柔地笑:相信我,我带你来,不是为了折磨你。
    池月这才重新迈开步伐,跟上前方的两人。
    庄白桦一边走,一边随意地询问赵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赵医生温和地回答:比之前强多了,相信不久以后,就能完全征服其他人格。
    庄白桦轻轻地笑了一声,说:那可不行,得要他们多接受一段时间的教育。
    两个人说着话,后面跟着池月,很快到了中心戒备最森严的房间。
    如果你不想进去,在外面看监控也行。庄白桦对池月说。
    他这么一说,池月就不动了,直接留在房间外,跟赵医生一起通过视频监控查看房间内的情形。
    庄白桦走进房间,宋郁身上戴着束缚装置,安静地坐在桌子后面,整个人瘦脱了形,没有衣物遮盖的地方到处是伤疤,这些应该是池月留下来的。
    庄白桦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宋郁从头到尾没有抬头。
    看见我没事是不是很失望?庄白桦微笑着询问。
    宋郁依旧无声。
    你欠我一句道歉。
    庄白桦见宋郁没有反应也不恼火,手搁在桌子上,手指轻巧地敲击桌面,笑着说:你现在不说也不要紧,让他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