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姿用被子将自己的脸盖住，盖得严严实实的，在里面摇了摇头：“不行。”
顾绅显然不理解了。
平日就算她早睡，也不会早到这种程度，况且他们已经挺久没那个了......现在居然连一次都不可以。
行吧。
顾绅什么事都会让着她，她不愿意就算了。
总不能强来。
男人躺在她的身侧，将她拥住：“睡觉吧。”
盛千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好像很不爽？”
“没有。”顾绅闭着眼道。
盛千姿偷笑：“还说没有，语气都变了。你就再忍忍？明天告诉你几个好消息，怎么样？”
“什么好消息？”
“都说是明天才能说了。”盛千姿撇了撇嘴，“今晚说了就没惊喜啦。”
顾绅本身就是一个挺冷静的人，盛千姿说明天说，那他就等，完全不会出现什么急躁的情绪。
“好，等你。”
“乖啊~”
盛千姿在他下巴处亲了一口，亲到些许胡渣，又亲了一下，觉得好玩，在上面啄吻......
顾绅这时睁开了眼，低沉的嗓音含着微微的警告：“你再亲，我就不管你愿不愿意了。”
盛千姿挑衅道：“你管不管，你还是不能做啊。”
顾绅对她这肯定的态度，有些疑惑。
立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却被盛千姿推开，两人之间空了少许的空间出来，不至于压到她的小腹，“你干嘛？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快下去。”
盛千姿的手护着小腹，因为位置比较往下，顾绅眉峰皱起，当下想到的就是——
“你就这么防我？”
盛千姿：“嗯？”
什么鬼？
好像有什么误会产生了......？
顾绅侧身而下，冷静地望着天花板，一声不吭。
仿佛在沉思这段时间有什么他无意疏忽却对她造成伤害的事儿，低声问：“是最近太忙，没有照顾到你吗？千姿......”
“没有。”盛千姿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没有防着你，真的没有。”
顾绅笃定地说：“我不瞎。”
盛千姿咬了咬唇，原本想明天才告诉他的事儿，好像已经等不到那时候了。
在沉静的黑夜里，她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正要开口，却悠然听见男人说了句，“对不起......”
“不是。”盛千姿半撑起腰看向他，“顾绅，你干嘛呢？我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当然知道最近你在医院很忙啊，我也知道最近因为婚礼的事情很多都是我在操心，你想帮却有心无力，而感到有些愧疚......”
顾绅看着她，有一丝的无奈。
盛千姿笑着说：“别人大多数都是男女一起操办准备或者直接男方办的，但是我不在意啊，真的不在意，我嫁给你，是对这一年的感情的信任，也清楚地知道你的为人。一个人对我好不好，不是看他有没有给我设计一场好看的婚礼，而是他平日里一丝丝的举动，再说了......”
她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花的钱，全是你的。这样我就平衡了。”
顾绅：“............”
当然，盛千姿最后一句话，只是开玩笑。
顾绅也肯定知道，他的卡不断有账单发出，只是不说罢了，也没必要说。
盛千姿抬了抬下巴，亲吻他的薄唇，漾起一抹笑，细声开口：“爸爸，你不会想要今晚就扼杀掉你两个月不到的宝宝的生命吧？”
时间凝固了一秒，谁也没说话。
顾绅微微皱眉，从她说出第一个词“爸爸”的时候，他就惊觉不妥了。
宝宝？
“你......”
“嗯。”盛千姿歪了歪脑袋，“不是我在防你，是他。”
顾绅有一瞬间的失控，将她拥入怀，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一次啊？”盛千姿笑着说。
顾绅又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个嘛？”盛千姿回忆了一下，“大概是一周前，我去婚礼现场看情况，然后跟陈芷珊一起去吃午饭的时候有些作呕想吐，去洗手间干呕了一阵，刚开始我还没怎么在意，以为只是吃错东西了。”
“然后呢？”
“然后，我忽然想起我好像上个月就没来姨妈，而且最近总是很累很累，我就让助理去买了验孕棒回来，验出来了。因为不是百分百确定，就去医院做了次检查，刚好那时候你在做手术，没空。我检查完等了你一会儿，见还没出来就先回来啦，仔细想了想，还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
“怎么不早说。”顾绅低声斥了句，“这不是小问题，万一刚刚我真的硬来了怎么办？”
“那就大声告诉你，你太太怀孕了！！！”
第81章 婚后
婚礼当日, 天气甚好。
暖阳立于斜东, 阳光从树叶的细缝里洒下，斑斑驳驳, 衬得卧室床边的细瘦倩影都唯美了几分。
两人只睡到了凌晨六点, 就已经被一串串的电话闹醒。
最大胆先打过来的人是齐炀，直接打到顾绅的手机上, 装得一脸无辜，像是被人逼着说：“陈芷珊让我提醒你, 喊你老婆起床，过来化妆。”
齐炀喊话的声音很大, 连睡在一旁的盛千姿都被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刚问：“谁啊？”
顾绅对着电话那端说：“知道了。”
“是不是要起床了？”盛千姿问, “现在几点了？”
“六点。”
“六点了？”盛千姿不知为何, 睡了七八个小时, 还是感觉睡不够, 可能是小腹里多了个小生命的缘故, 最近她也开始懒癌发作起来。
但今天不一样, 是她一辈子仅有一次的盛大婚礼。
她让顾绅先起床去洗漱, 随后她也紧随而至，粗粗地洗了把脸, 就出门了。
公寓楼下有两辆车，她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两辆？
不是去同一个地方吗？
盛千盈从一辆车里钻出来, 拉盛千姿过去, 顺便对顾绅说：“姐夫, 你去那辆吧。”
盛千姿歪了歪脑袋，与顾绅被迫分开。
女生这一辆车，开车的是陈芷珊，俨然一个爱搞恶作剧的老司机。
盛千姿扶了扶额头，她应该早就想到的，由陈芷珊作伴娘的头儿，顾绅的罪可谓要翻上一倍。
清晨的车流不多，两辆车在迷蒙的清晨驶出，在会展中心附近停下。
接下来就是繁复的化妆和准备工作，时间太早，伴娘们的妆也没化，幸好她们有专业的化妆团队。
不到三小时，就已经全部就绪。
盛千姿第一套穿的是凤冠霞帔，婚服上的每一个针线都透露着精致和手艺人的水准，据说是顾爷爷托关系找已经退休的绣娘量身订做的。
黛眉、杏眼、红唇、冷白的皮肤，她本身就是一个能驾驭住民国风和古代风的演员艺人，如今穿上传统的婚服，简直美得羡煞旁人。
陈芷珊说：“这婚礼结束，肯定会有很多婚纱制作公司找我们代言，太美了。”
盛千盈笑她：“芷珊姐，你怎么看什么都想到工作啊？姐姐不会接的，她这辈子，只会为一个人穿上婚纱。”
“知道了。”陈芷珊拍拍她脑袋，“我也就说说。你看你跟你姐姐同岁，你姐姐都嫁人了，还有宝宝了，你什么时候来搞个喜事啊？”
盛千盈乜她：“你就别打趣我了。”
盛千姿觉得她们很有趣，可能今天是大喜之日，连带着她的朋友妹妹都有些兴奋起来。
她悄悄掏出手机，想发个消息给顾医生问问他那边的情况，刚敲字打了个“你”，手机就被陈芷珊夺走。
“干什么！干什么？”陈芷珊严肃地盯着她，一脸对所有事情都很严格的态度，“还没开始，我们的新娘子就想着通风报信了？”
“我哪有？”盛千姿说不过她，“就问问。”
“不行，不行。”陈芷珊一边笑着一边抬起她的手机晃了晃，微微一笑，“你的手机我先替你保管，结束了还给你。”
“这么严肃啊？”盛千姿试探着问，想给顾绅打探一下情况。
陈芷珊：“当然，想抱走新娘，哪有那么容易？”
盛千姿对她们表示没辙：“行行行，随你们。”
半小时后。
伴郎团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这边，与凤冠霞帔相搭配的，是整齐统一的唐装，只不过顾绅那一套会独特一点。
之后的大戏仿佛是齐炀和陈芷珊的独角戏。
两人骂骂咧咧的，一个使劲地刁难对方，另一个不停地接招，隔着一扇门，盛千姿偶尔也能听见顾绅在外清淡的笑。
他向来是有求必应，陈芷珊提出的大难题，最后一关都是他解决的。
拉开门的一瞬间，她才真真切切看清顾绅穿婚服的样子，他貌似还被迫上了点儿妆，眉眼深邃，下颚分明。
盛千姿偷笑。
伴娘团的卡关全部闯完，陈芷珊也累了，不想跟他们斗。
顾绅长腿迈开而入，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吻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