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不回答,小红的右手再次猛地握拳。
    是还是黑衣人乙说道,雇主说你们都是筑基期,但有个山精跟着你们。要杀你们,需先困住山精。
    纪朗半眯着眸子,知道小红是山精的人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不多。
    张瑁赶了过来,担心的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多谢张院长关心。
    我和老伴感应到这里的灵力波动,我就赶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
    张瑁看了眼被下禁制的两个金丹修士,还有不远处倒地不起的人,没想到这两孩子还挺凶残。
    就在这个时候,被下禁制的两人突然暴毙。
    纪朗与闵梵不约而同的看向张瑁。
    张瑁跳了起来,急道:杀千刀的,偏要挑这个时候,这不是故意陷害我吗?
    闵梵蹙起眉头,不是你干的?
    我发誓,不是我。张瑁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遇见两个因为看不惯平真学院某些人作为而主动退学的学生,结果哄人入学不成,还被怀疑杀人灭口。
    小红说道:不是他。是他们体内有另一道禁制,大概是泄露雇主秘密就会自爆,但受我下的禁制影响,自爆的迟了些。
    张瑁松了口气,大笑着说:不愧是笔灵。
    纪朗说道:敢问张院长是何修为?
    我和老伴是化神期七层。张瑁如实说道。
    不可能。区区化神修为,怎么可能看出我是笔灵?
    原来你真的是笔灵啊,我们本来是猜测,并不十分肯定。
    看着他们一脸凝重的表情,张瑁说道:你们放心,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谁叫我老伴是六级后期的铭文师呢。
    值得骄傲。
    我把这三个人的尸体送到别处,以免我们那里被人盯上。张瑁使用了一张传送符,三具尸体瞬间消失。
    你是符修?还是买的?
    我是剑修,符修是我们学院的另一位老师,他每隔三天来一回,这符就是他给我的,我第一次用。
    纪朗与闵梵面面相觑。
    两位小友,我今日做得不对,有那股子强买强卖的劲。但我是真心诚意的想邀请你们加入真金学院。我们一共三个老师,都是化神期修为,教你们两个绰绰有余。
    此时,皇城大街上突然凭空出现三具尸体,而且还是出现在了符师协会附近。
    不远处的老汉青筋暴起,气冲冲的转头赶往真金学院。
    袁守义暗斥:给那老小子特制的传送符是为了让他在危急时刻逃命用的,不是让他处理尸体!
    袁守义庆幸自己还没走进符师协会讨说法,不然不就被协会列入嫌疑人了嘛。
    40.三位老师
    纪朗与闵梵跟着张瑁回来, 邵芳等人皆是喜出望外。
    太好了,终于有新生了。邵芳笑着笑着就哭了,我去杀只鸡, 晚上做顿丰盛的。
    闵梵说:邵老师, 我来帮您。
    不用不用, 你们和同学们先认识一下,我去做饭。
    邵芳走向后院, 两个年龄大点的孩子跟了过去。
    纪朗问张瑁:张院长, 有三位化神期修士坐镇, 怎会没有学生, 如此破败?
    要知道, 平真学院也不过是只有院长张玳这一位化神期大能。
    还不是因为这老小子一意孤行,总不肯听我的劝。袁守义一脸的愤怒,但愤怒下却又似乎藏着一抹复杂之色。
    听你的, 才怪。
    你就是欠揍。
    铿锵有力的声音掷地有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强劲的攻击, 而且只追着张瑁攻击。
    张瑁闪躲,与袁守义在院子内外大打出手。
    识海里的乌云对闵梵说:注意看张瑁的剑法。
    闵梵目不转睛的仔细看着, 张瑁手里的剑仿佛玩出了花一样。时而有剑似无剑,时而一剑似千剑。剑招看似简单, 但在他手里却是千变万化。
    张瑁与袁守义停手。
    袁守义忿忿不平的道:你一个剑修用剑欺负我一个术士,要脸吗?
    张瑁收剑, 回嘴:你一个符修,用符欺负我一个剑修, 就要脸了?
    最小的那个孩子像小大人一样说道:张老师和袁老师又像小孩一样吵嘴了。
    顿时,张瑁与袁守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不再争吵。
    张瑁对闵梵说:刚才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闵梵点头, 眼里藏着许多兴奋。
    张瑁的唇边泛着一抹慈祥的笑意,和蔼可亲的说:你要不要试试看?
    好。
    话音落下,闵梵就拔出乌云把张瑁刚才使的剑法耍了一遍。
    顿时,张瑁拍手叫好。
    老张,你从哪里找来的这宝贝?袁守义睁大了眼睛,终于明白张瑁为何使这套剑法了。
    从张玳那里捡漏来的。张瑁仰天大笑。
    闵梵腼腆的笑了笑,说道:我使的不好,请张老师教我剑术。
    你且放心在此学习,我一定用心教你。以你的资质,假以时日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谢张老师。
    张瑁满意的点点头,乐开了花,而后对袁守义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新生,闵梵,剑修,纪朗,铭文。
    闻言,袁守义不禁露出一些羡慕的表情,说:瞧把你给高兴的。
    张瑁哈哈笑道:酸了吧,我再努力给你找个学符的好苗子。
    袁守义不理他,对纪朗与闵梵说道:老朽姓袁,名守义。
    袁老师好。
    你们好。袁守义说,要不要试试改学符?符文可比铭文和剑有趣多了。
    袁守义,你不厚道!张瑁怒目圆睁。
    袁守义淡淡的说:小芳在后厨做饭吧?
    叫她嫂子!张瑁拔剑。
    顿时,两人又打了起来。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说:纪哥,闵哥,我们进屋里去吧,张老师与袁老师打累了,就会歇了。
    纪朗问道:他们经常打起来吗?
    每次见面都要打。
    纪朗见闵梵看得认真,对那几个孩子温声说:你们先进屋吧。
    嗯,你们也快点进来哦。
    好。纪朗笑容温和,心想:有这种软萌的弟弟妹妹也不错。
    认真看张瑁剑招的闵梵凉凉的斜了纪朗一眼,纪朗只觉得眼前人比软萌的弟弟妹妹还可爱,行动走在了思想前面,在他脸上啵唧一口。
    闵梵红着脸瞪着他,年龄大的孩子羞赧的立刻带弟弟妹妹们进屋,张瑁与袁守义也停了手。
    张瑁清了清嗓子,想板起脸却反而显得更加逗趣,说:在孩子们面前,注意点。
    袁守义恍然大悟:原来这两孩子是一对。
    闵梵说道:张老师,您刚才的剑法,我记下了前面一半,我想使一下给您看看。
    他记不住那些常识与理论,但对剑法却能熟记于心,运用的得心应手。
    好。张瑁鼓励的看着他。
    闵梵成功转移话题,认真使剑,而后停在了刚才听见纪朗与那个孩子有说有笑时,张瑁示范的剑招。
    张瑁算是看出来了,别看这两孩子年纪小,但他们相互依赖,感情极好。
    张瑁和颜悦色的问:小梵,刚才使的第一套剑法,你现在还能试着再使一遍吗?
    可以。说完,闵梵就又再使了一遍。
    袁守义啧啧称奇,对张瑁说:比你当年学得快,这资质比你强多了。
    我的学生,肯定比我强。张瑁挑眉。
    两人一言不合,不是吵就是打。
    做完饭出来的邵芳没好气道:你们这是在新生面前做什么?要是被你们吓跑了,看你们到哪哭去!
    顿时,张瑁与袁守义哥俩好的对纪朗与闵梵说:小朗小梵啊,老师们闹着玩,你们别在意。
    若非能学到真本事,纪朗一定立刻拉着闵梵离开。
    邵芳语气轻柔的对纪朗与闵梵说:饭做好了,进来洗手吃饭吧。那两老头干架了大半辈子,但打归打,闹归闹,都是有分寸的,实力也是没得说。
    闵梵点点头,主动牵着纪朗的手跟在邵芳身后进屋。
    他想留下来学剑。
    纪朗暗自叹气:罢了,就先安心留下吧。
    屋外,袁守义对张瑁说:你也挺有心计的,知道把功夫下在这小哥儿身上。
    这哪是心计,我是剑修嘛。张瑁说道,纪朗这小子是个牛脾气,小芳露了一手铭文术,把红零草和红藤木都说了,也没能留下他们。
    袁守义惊讶道:这么看重他们?
    你是不知道,他们原本是平真学院的学生,已经入学了。你也知道张玳那里的人都是什么德性,这两小子看不过去,主动退学,还把学院里的肮脏事直接用影石展示了出来。
    袁守义目瞪口呆,那事是他们干的?这么说,炼器师协会那里也是?
    他听说过有两个学生用影石揭露炼器师协会与平真学院丑闻的事,但不知道传闻中的学生就是纪朗与闵梵。
    他本来还以为他们是没能成功入学平真学院,从而让张瑁捡漏的呢。
    老张,你确实捡到宝了。不过,这下子我们跟平真学院的龃龉又多了一桩。
    跟我们与张玳的恩怨比起来,这都不算是事儿。一向嬉皮笑脸的张瑁突然变得目光发狠,我早晚要替师傅清理门户。
    袁守义目光发沉,回过神来,故作轻松的说道:也对,虱子多了不怕痒。
    又想打了,是不是?张瑁也从久远的回忆里回过神来。
    吃完饭后,邵芳对纪朗与闵梵说:还有一间空房,堆了些杂物在里面,我去收拾出来让你们住,不要嫌弃。
    闵梵浅浅一笑,说道:没关系,我们不嫌弃。
    纪朗点头附声。
    张瑁提醒纪朗:你们年纪还小,来日方长,晚上不可胡来。
    纪朗隐晦的翻了一个白眼,张老师不必担心。
    张瑁还想继续说,被邵芳凉凉的斜了一眼,乖乖的噤声。
    闵梵跟着邵芳一起去收拾屋子,还有两个年龄大些的孩子帮忙,很快就收拾干净了。
    邵芳趁着与闵梵独处时,说道:小梵,你别怪我多嘴,你与小朗可有婚约?
    没有。
    家中长辈可否知晓?
    不知。
    闵梵想到闵茹与纪家的关系,不禁目光黯淡,纪老爷与纪夫人会认他做儿媳吗?
    邵芳见他黯然伤神,想了想,温声劝道:只要小朗待你好,你们自己有本事,家里的长辈们会同意的。
    嗯。闵梵轻轻的应了一声,不欲多言。
    晚上回房歇息时,纪朗看着两个被窝,面色如常的让闵梵睡里侧,他则吹熄蜡烛后睡在外侧。
    月光透过窗子撒进屋里,凭着这微弱的光,修炼之人只要想看,就能清晰的看清屋里的人。
    事实上,这是纪朗与闵梵的第一次同床共枕。
    闵梵心跳加速,在纪朗躺下后几乎屏住了呼吸。
    睡吧。纪朗的声音平静无波,其实心里也是翻江倒海。
    良久,闵梵小声的说:我睡不着。
    怎么了?
    你是不是因为我才决定留下的?
    这一点,我不否认。我同样不否认的还有,真金学院虽然没有学院的样子,但三位老师都是化神期大能,当前现世修为最高的就是化神期。认真说起来,其实是我们撞了大运。
    凭他们的本事,只要他们愿意,有的是人愿意给他们送钱。就是不知道这样三个高手,怎么把日子过得如此穷困潦倒?
    你这样说,也对。闵梵的心里安定了些。
    他想了想,又道:我们走了几个月才来到皇城,本来是奔着平真学院来的,没想到现在会在这城外的学院。我不要紧,我此行本来就没有目的地。可是你,纪老爷和纪夫人会不会因此失望。
    我爹娘那里,只要我好,他们就高兴。这一路的历练成长,包括为了应对平真学院入学考试而学习的东西,都是有用的。
    嗯。
    纪朗侧身看着他,轻声问道:还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