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去入口处吧。」就在买完一些糕点后,大丰开口道。
对于大丰的决定,鹰梵宇沉思了许久仍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因为,他其实并不知道他们俩发生了何事,才会使得大丰独自留在外面。
「你......跟雷儷吵架了吗?」鹰梵宇试探性的询问,要是答案是肯定的话,他会将对方带过去试看看能不能和好。
「没有。」
「那是雷儷......移情别恋了?」鹰梵宇这鼓起勇气好不容易问出口,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他也会将对方带过去试看看能不能和好。
「没有。」
「那就是你移情别恋了!不行,我不能带你过去。」鹰梵宇直接拒绝,就算他因为担心大丰跑出来,也不能带会惹雷儷生气的人回去,万万不可。
「什么跟什么,我怎么可能移情别恋!」大丰一手捂着脑袋,很是无语,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
一听这话,鹰梵宇急了,强忍着好奇站了起来,有些不安,有些忐忑的跟在大丰身边,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怎么说,只能呐呐的盯着他,这眼神怕是想看穿了大丰的脑袋。
「……」
「那你们到底是怎样啦!你不讲,我不带!」
这下换鹰梵宇软磨硬泡了,这事就连长辈们都不知道,他也偷偷问过白灵大人,但是对方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于是,大丰将当年收到的信掏了出来,他可是随身携带在身,十分宝贝的。但鹰梵宇接过后,看了老半天却像是更多疑问,这跟雷儷爷爷第一次看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大丰啊,我这是一个字都没有看懂啊。」鹰梵宇很是疑惑,明明这一年来也学习了不少人类的文字啊,怎么就看不懂了。
「啊,不是你的问题,小儷儿的字是有些特殊,我跟你翻译一下。」
想来,以前但凡是需要写字的时候,几乎都是由他来,因为雷儷的字长得很奇特,除非她想认真写,不然对方还真的看不懂。
片刻后,大丰将这密密麻麻的信给翻译完。这期间,鹰梵宇可是观察到对方在解释这封信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着字说,却能完整地翻译,想必是看到都会背了。
「信我大概是懂了,但是这每个字都跟留下你的原因无关啊。」
「......看着无关,却一切都有关呢。」鹰梵宇看着对方,这表情他也在白灵大人脸上看过,他知道这样子是代表想念。
「走,我带你去!但是,我先跟你说喔,只有两位大人能自由开啟世界的入口,想要进去的话只能等金大人了,但我不知道大人何时能回来。」
大丰听着这话才明白,这孩子为了来找他,是冒着可能回不去的风险,便再次紧紧地抱住对方,轻声地留下两个字:「谢谢。」
远方悬崖险峻的峡谷,深红色岩壁的纹理与阳光的光影交织一起,河湾环绕着巨岩形似马蹄般的造型,金指向前方不远处,一方世界的入口处。
「哇,原来世界上还有种地方,我第一次见着。」
玉露自从离开海岛后,不停地走马看花,还吵着说要去趟人类的市集,要不是如此,大伙儿早该在两个月前就到达了。
「等等,前方有东西。」金戒备着说道,毕竟前方就是入口处了,他不想让间杂人知道世界的存在。
「怎么是鹰梵宇!」鹰十惊呼,这孩子怎么到了外面了。
可正要出声询问时,却在孩子身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熟悉到就算对方将斗篷的帽簷遮住了大半张脸,她都能认出这男孩。
「大丰!」
「大丰?」金疑问。
他虽然想过对方可能会到处寻找女孩,却没想到真的让对方找着了,毕竟他们所在的峡谷处,是原来长鹰族的领地,完全不利于人类生存,因为这地区毫无食物,更毫无生物生存,但也是如此,他们才会决定将此地化为世界入口。
「金,大家,好久不见了!」男孩灿笑着,向大家打招呼,一点都没有跟他们分开了两年的疏离感。
「你知道的,我不能让你进去。」金声音微顿,当年雷儷留下男孩的原因,他很清楚。
「金大人,求你了,我们在这等了两个月了,大丰真的很想见雷儷一面。」鹰梵宇替男孩求情着。
「若只是见一面,我更是不会让你进去的,孩子。」金也很不乐意看到两个孩子这样,但是他得尊重雷儷的意愿。
「不,我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来的。」
金先是叹了口气,他看着男孩的灿笑实在不忍直接驱赶对方,只能无奈问道:「那......你是为何而来?」
「我是过来养老的,外面实在没什么意思。」
「哈哈哈,金,笑死我了!这就是你说的大丰吧,看上去才十来岁而已,就说什么养老,我挺喜欢他的,你就让他进去吧。」玉露见金就这么纠结地在原地老半天,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用胳膊肘去捅对方:「可以吧,开门吧。」
这时大丰才注意到金身后多了一朵的牵牛花,恐怕这就是从颶风岛带回来的贵客了,更加确信,今天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跟进去。
「金,带我进去吧,我给雷儷做牛做马都愿意的。」
「大人,大丰等了两年了,就成全他一次嘛~」
「哎呦~金,你怎么欺负这么小的孩子呢,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哎呦~待不下去了,待不下去了。」
金看着右边缠着一朵牵牛花,左手挡着一隻小长鹰,男孩还直接跪在他身前,将他团团包围,都维持这样子半个时辰了。而这段时间以来,他受着非人的对待,围绕在身边的这些傢伙一会儿哭,一会儿生气,就是想说服他的那几张嘴没停过,实在是太烦人了。
金指着面前几个,骂道:「你!你!还有你!」
「都住嘴!滚进去!尤其是你,不要老是以要回去相逼我,你这两个月来,说了多少次了,你心里没点数吗!还有你,趁你爹娘不在,胡乱跑出来,不要以为有白灵帮衬你就可以如此胆大妄为!再来是你!你!年纪轻轻不学好,雷儷是不想让你白费生命,好好活在你的世界,才不让你进来,你却自己巴巴跑来送死!气死我了!。」他实在是忍不了了,只会吵吵吵,尤其是这个玉露,绝对有气死人的本质。
随后便一把推开眾人,直接打开了面前的入口,大手一挥,瞬间形成三张巨网朝刚刚那几人抓了过去,且,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便直接被丢进了瀑布中。
「呼~终于。」金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这才恢復了平时雍容不迫的样子,看着长鹰们都自觉的飞了进去后,才将入口再次封印。
可此时的三包叶片可就没这么好命了,尤其是大丰,只来过第二次,却逃不过被瀑布冲刷的命运,只是这次他能坚持到最后都没有昏迷,甚至在跌入下方水潭的瞬间,他还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
真就如同鹰梵宇所述,瀑布的下方水潭,正是关押雷儷的水牢,那是一座光能形成的细网,无限延伸的范围,几乎将水潭都给承包了,甚至没有仔细看的话,是无法察觉到银丝的存在。
他衝着对面的人挥手:「雷儷!是我!」眼睛俏皮地眨着,瞬间就将这些日子来的阴霾一扫而光。
「不错喔,这孩子长得倒是挺可爱。」不知何时,玉露已经出现在了男孩身侧。
里面的白灵张开了双眼,看着一人一花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那感觉相当违和,好似在观赏笼里的可爱生物。
「金,怎回事?」
「啊?白灵,你叫我?」金收拾好心情看向对方,扯出一抹笑容,只是,他却不知他那笑容显得很牵强。
「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白灵看向对方问着。
金沉默着微垂低了头,没说话。
「不想告诉我?那我不问便是。」
听到这话,他急急抬头:「不是的,白灵,只是......」
原来刚刚的反应只是因为在愧疚,他不但没有阻挡大丰进来,还亲手将对方送下来。想完,金便直接来到了白灵身边,低声解释着外面的一切,还顺便介绍了那朵牵牛花给对方认识。
白灵看着男孩,好半响,语气有些涩然:「你们来得不是时候,这孩子前几天睡下了。」
「这次清醒了多久?」金问道,他记得上一次封入了一朵三百多年的白色蒲公英。
「两个月,从鹰梵宇出去的那天开始。」
「除了清醒的时候,有多说什么吗?」
「没有,这孩子,可能是怕张口后便会伤到别人,便一直不肯开口。」一听这话,大丰便想到了三皇子那时衝着雷儷大骂的画面。
「大丰,你回上面屋里去吧,第七层是你的房间。」白灵指了指那左后方的巨型柱体。
「白灵,我想待在这,可不可以也放我进去。」他既然来了怎么可能光是待在舒服的地方,而雷儷却只能关在这里。
「也不是不行,但要是小雷儷醒了,指不定会攻击你,你可得做好准备。」话一说完,白灵便慈爱地看向怀里的女孩,虽然孩子不张口说话,但是小动作倒是挺多。
「那玉露,你去上面走走吧,除了左方满是向日葵的地方是这傢伙的窝之外,你都可以拿去用。」白灵说话时,还不忘指了指身边的向日葵。
「没问题,等孩子醒了要叫我喔。」说完,便挥了挥叶片往上方飘去了。
看着玉露上岸了后,留下来的大丰才继续说着正事。
「白灵,谢谢你。」
「谢我什么?」白灵笑笑地望向对方,但眼神中却有些疏离。
「谢谢你让鹰梵宇出来,不然,我恐怕是一辈子都进不来这里了。」男孩认真说道。
「先别急着谢我,只要我想,我能随时再送你出去,并让你再也找不到入口。所以......你准备进来干嘛呢?孩子。」
「白灵,金,你们听我说,我知道这可能是狡辩,但我当下实在是太生气了,这才烧了兀鹰他们,若不是如此,雷儷还可能有机会逆转......。」
白灵看到男孩自责的样子,便制止对方再说下去:「停,你当时没有错,是我也会直接解决掉那些东西,你知道我要听得不是这个。」
「对不起,我没有立刻跟上来,是因为我还有事要做。」
其实当初在雷府时,金早就发觉了男孩已然清醒,却仍躺在地上装晕,他不知道对方为何这样做,但是,直到雷儷将信都写完并转身离开后,他都未曾起身追赶,而从始至终,金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大丰。
「我能问是什么事吗?」
大丰看着皮笑肉不笑得金,很是陌生,这副表情子通常只会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可话虽如此,这事若重来,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哪怕他们都不能谅解。
「在我烧了那女人之前,她跟我说只要主上没死,龙身、龙心一切都可以再捲土重来。」说到这,他声音一顿,一时迟疑。
这个原因倒是他们俩没想到的,毕竟龙身都已经死透了,龙骨还封印在一方世界中,他们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方式能让兀鹰如此嚣张。
白灵有些愕然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我去掀了他们的老巢!」大丰心里有气,哪怕这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但每每想到当时的雷儷那小小身影,他都觉得心在疼。
「因为我实在是不能放过任何可能会危害到雷儷的存在,哪怕对方是个疯子,我也不能赌。」
两年前,除了给大丰的书信之外,雷儷还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给爷爷,男孩就在将信转交给雷爷爷之后,便回到了山上的门派向师父寻探了兀鹰这个组织的讯息,甚至是出动了门派中的弟子去追踪他们的蛛丝马跡。
几个月过去,他好不容易才掌握到了兀鹰的踪跡,便一路跟了上去,一直到了白灵大战暗龙的那个冰层区,这才停了下来。原来那座冰层下方,除了暗龙的封印地,便是兀鹰他们的实验基地,两者距离不到五公里。
「你是怎么潜进去的?」
白灵很是好奇,暗龙封印的位置实在藏得很隐密,导致他当初发现时就只能先动手阻止,未能有时间好好探查。
大丰笑了笑,道:「我当时偷了那疯女人的令牌,并乔装了一番,才混了进去,而且那女人在兀鹰的地位蛮崇高的,所以并没有人敢靠过来找死。」
此时的白灵哪还有刚刚的陌生,早已恢復成了男孩认识的样子,脸上满是担忧地问:「你完全没有被发现吗?」
「有啊,刚进去不久就被那个噁心人的主上发现了,还好我早已跟着他单独进入了密室中,这要不是还有几瓶金灵水傍身,死在那的就是我了呢。」大丰笑得有些僵。
金看着男孩笑得有些不自然,以为是对方后怕了,所以主动上前抱了抱安慰道:「大丰,抱歉,是我误会你了,你辛苦了。」
但现实是,大丰实在不愿回想,当初他能这么快进入那座密室中,很大的原因是那个疯女人是他们主上的情妇,在卧底的期间,他还被噁心的老男人吃了几下豆腐。但也因为如此,他才有机会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逐渐挖掘到了真相。
「我没事的,而且之后啊,我再冒充对方的身份,在组织里面待了快一个月。」说完,大丰从空间中取出了几份文件便递给了面前的金,这些文件是从实验室的密室中取出来的,他在掀了对方的老巢之前,已经从头到尾都搜过了一遍。
他们就这么翻阅着男孩带回来的文件,这实验项目除了离奇之外,有些甚至相当惨忍,使他俩在看文件的过程中眉头越来越紧皱。直至翻阅到名为实验体的文件时,他俩纷纷惊呼,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男孩。
倪瑛!
「大丰,这上面怎么有雷儷娘亲的名字?虽然没有见过她的面容,但上面写得内容跟雷将军以前形容得非常相似。」金忍不住惊呼。
原来,这份文件是在二十多年前的文件档中收藏着,上面提到的倪瑛是他们实验体中最出色的人种,也是最适合成为心脏的人选,只是约莫在十年前逃离了组织,后来再次被发现时,已为时已晚,倪瑛已经损失了大半部分的能力,丧失了成为龙心脏的资格,但与此同时,组织也知道了雷儷的存在,便派人进入了雷府中继续监视。
「接下来,便是那疯女人的一些纪录。」说完,大丰便将后面其中一叠的文件取出,虽然署名是鹃,但不难知道这就是孟明娟在兀鹰中的代号。
金赶紧翻看了后面的书信,字字句句都没有放过,问:「里面写的是真的吗?」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表面上很平静,还不忘将书信递给一旁的白灵,但这颤抖的根叶却出卖了他。
「我希望是那疯女人编的。」大丰想到他第一次将文件看完后,便是将实验室砸得不成样子。
「东皇拾年,仲春。女婴已六岁,尚未检测出能力。鹃。」? 「东皇拾年,季春。战场已佈置完成。鹃。」
「东皇拾年,季秋拾壹日。香毒入雷渊明体内。鹃。」
「东皇拾年,季秋拾贰日。倪瑛已死,雷渊明自杀,计画已完成。鹃。」
「东皇拾年,季秋拾参日。已成功引导,暗雷木,但女婴体内拥有天雷,计画有变,暂缓。鹃。」
「东皇拾贰年,季冬肆日。女婴已回雷府,继续追踪。鹃」
「东皇拾伍年,新目标人物出现,东皇三子,东璟夕。鹃」
……
白灵看完后也明白了为何金会是这种反应,继而骂道:「只是利用倪瑛跟雷渊明的死逼出雷儷的能力吗?一群混蛋!」
「上面的命令想必都已被那女人销毁了,我没有在雷府找到。」大丰双拳紧握,十分后悔那时的他太过衝动。
这么多的讯息,尤其是孟明娟这五年来上百条的书信,他们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谁都没有再问出口,就只是默默地来回翻阅,找寻其他的可能性。但更多的是,此时的他们,就只想放把火将东西全部烧掉,远永地掩埋住这些秘密,因为这手边其他几份的实验文件,无一不是在噁心人。
「孩子啊,你怎么做到的......」。
还能将这些东西都带回来?
拿着纪录书册的大丰看向白灵怀中的女孩有些走神,这段时间脑海中总会想起那次在公会时,雷儷直接承认她就是「天下人认为的恶女」,想来,她究竟是对自己狠心亦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当女孩一说完得剎那,他竟觉得她有些帅气。
「大丰?」
「白灵......我也曾想过,不知者无罪亦幸福,甚至多次想将这些都烧掉,但是......雷儷她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不是吗?我不能这么自私,擅自就决定什么才是为她好,或许、或许她比我们想得都还要坚强。」
但,在里面的那一个月他实在很煎熬,因为,当时的他很难抉择要继续挖下去,还是直接将真相埋藏。每次一有新的发现时,他都会在内心乞求,不要再出现有关雷儷的任何事,但手上的动作仍然没有慢下来,这种矛盾的心态,他实在受够了。
「除了这些关于雷儷的事情,我还找到了其他东西,他们的试验间还有其他龙骨的替代品,那是一堆奇形怪状的生物,只不过都被我烧掉了,我觉得那种东西不该存在在这世间。」大丰说完,便将纪录再次递了过去。
但这次,他们甚至都还没有翻阅,金便直接将手中的纪录毁了。
「抱歉,白灵、大丰,让我自私一次。」
「没事,是我也会直接毁掉。」
「那个啊......」看这小子支支吾吾的样子,让他们的神经再次紧绷。
白灵吞了口水,小心翼翼的问着:「大丰,你还有何事,直接说,别吓我们。」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只是刚刚我感觉你们对我的态度好像有些疏离,看到我来也不是很欢喜。」大丰看了他们一眼,微垂下眸。
「以前,你们都不会这样的,是不是你不喜欢我了?但如果......你们真的不欢迎我,我还是不想出去的。」大丰挠了挠头。
这两年来,他总是过得很不踏实,每天顶多睡两个时辰就会惊醒,惊醒后便再也没有睏意了。而且离开实验间后,他没有放弃寻找过一方世界的入口,但是对方可是白灵,他知道没这么容易,只好回到了雷爷爷身边,等待雷儷的消息。只是,每当他想到白灵他们也许会一辈子都躲藏起来,而自己只有被动等待的份时,他心里就很没底。
「傻孩子,怎么会。」金笑着揉了揉男孩的头:「我刚刚只是心有所忧罢了。」
「都是误会,不会把你丢出去的。」白灵说完,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便招了下手,将大丰捲入了自己的另一侧:「我让你在这里养老。」
「好好睡吧,孩子,我不会让雷儷攻击你的。」金这时也飘到了白灵身上,还不忘对方刚开始的威胁。
听到这话,大丰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脸上再度露出盈盈笑意,没有多久便沉沉睡去......。